的粥,基本上就是一大鍋水,撒上幾把米,就能熬出一鍋來,比起米湯來都還要慘,但就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誰又那麼多米來供你白吃白喝?
重新上馬進城,兩邊的親衛和團練兵已經將道路清理出來,虹縣縣城裡來往旅人依然不少,雖然許多都是面帶菜色,拖兒帶女的流民災民佔大多數,但總體的狀況還看得過眼。
俞明真舒了一口氣,來虹縣純粹是一時心血來潮,也沒有太多理由。
起碼虹縣現在的情形還過得去,至於流民越來越多,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北面的沂州乃至更東面的密州都是大旱,眼見得夏糧無收,若是還不趁早南下逃荒,估摸著再拖一段時間,你便是南下逃荒都只有餓死在路上的命了。
“汴渠上過往船多麼?”
“比前幾個月肯定要多了不少,聽說宋州、亳州那邊也在高價買糧,商人重利也是免不了吧。”披甲男子苦笑。
雖然名義上這些糧食都是運到通橋出售的,但是誰都知道通橋那邊哪裡會需要這麼多糧食,就算是符離和蘄縣也吃不下這麼多糧食,那些商人肯定是打通了姚承泰的門路,要把糧食沿著汴渠繼續北運,賣到亳州和宋州去,明知道這是資敵行為,但又奈何?
俞明真也是搖頭無語。
他當然管不了姚承泰,雖然汴渠這一段是他的防區,但是他怎麼敢斷了這條路?那姚承泰就真的要和他翻臉兵戎相見了。
當然他也知道姚承泰也是無奈,徐州現在分崩離析,名義上大家都還聽從時酆的,但是商稅自個兒收,捐輸自己定,兵自己養,若是不這麼搞,姚承泰也維繫不下去,那些糧商憑什麼向你捐輸?
現在蔡州袁氏急於穩定他們拿下的潁亳二州,無力再謀其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蔡州與徐州的戰爭已經緩和下來,短期內估計不會惡化,這種情況下,如果不允許這些糧商們向亳州和宋州賣糧,姚承泰也做不到。
難道說淮右不知道這些糧食許多都流入亳州了麼?淮右和蔡州不一樣是死敵,不也一樣在大量賣糧?生意歸生意,這大概也是淮右那邊的想法吧。
紛亂的思緒盤踞在俞明真的心中,也讓他有些難以看清楚當下迷霧般的局面,他也不知道淮北局面將會向何處去。
時酆的遲鈍和猶疑使得他的缺陷在節度使這個位置上越發明顯,在這種亂世中,這無疑是最危險的因素,稍不留意,也許就會帶來傾覆性的災難。
第二十二節 民心民意
歡迎酒宴設在了虹縣縣城裡最有名的望月樓。
雖然局勢很不好,但是作為泗海兩州掌握實際權力的大將軍俞明真的到來,虹縣士紳當然還是要表明歡迎的姿態。
能夠參加酒宴的當然都是虹縣計程車紳望族,像虹縣望族趙家、劉家,以及虹縣最大糧商令狐家,鹽商霍家,以及虹縣官員和一些其他文人出席。
俞明真並不喜歡這種應酬式的酒宴,但是作為執掌兩州軍權的大將,他卻不能惡了本地士紳的好意,在很大程度上,他要維繫這一地統治,都還需要這些人的支援,,而且他與趙氏一族族長趙武嶽素來關係密切,來虹縣,免不了也要在一起小酌一下。
趙氏一族是劉宋時候劉裕母系一族,久居夏丘,乃是虹縣著名大族,而劉氏一族也是發跡於劉宋時代,其家族成員多為南朝顯貴,趙、劉兩家互為姻親,成為虹縣兩大望族。
雖然興致不高,但是俞明真還是表現得很有風範,對於趙劉兩家以及令狐和霍氏兩大商人家族也都表示出了自己的善意。
看著廳堂間輕歌曼舞的歌姬舞伎,俞明真就忍不住想嘆了一口氣。
坐在俞明真下首的趙氏家族族長趙武嶽也覺察到了這位執掌泗海兩州實力派老友的心情不佳,端起酒杯敬酒:“大將軍,請飲此杯,且拋開庶務,不必憂心。”
“哎,武嶽兄,哪裡能拋得開啊,當下時局不佳,蟻賊方去,蔡賊又來,嘿嘿,我等武人也是睡不安枕啊。”俞明真自我解嘲的笑了笑:“說來也是慚愧啊。”
“大將軍,蔡賊已經止步於亳州,徐州雖然局面不佳,但尚有姚大將和尚大將他們屯大軍於蕭縣和符離,吾聽人言,蔡賊現在亦是精疲力竭,古人云,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衝風之衰,不能起毛羽。吾觀蔡賊,亦如此矣。”
應該說趙武嶽的觀點也算中肯。
蔡州兵的確在一舉拿下亳州之後已經有些勢窮力竭了。
亳州不比其他州,八縣過百萬人口,而且各縣士紳望族對蔡州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