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下來,我的自私全成報應。”“淺晴姐,這更不能怪你,相反的,我覺得你好有勇氣,用四年的時間去愛一個……”話至此,我嘎然而止。“愛一個不愛我的人,是吧!”她索性替我接了。
“抱歉我……”
“那時你內心的苦,我才瞭解,而我的四年又如何及得上你的十餘年。小槿,我愧對你了。”薛淺晴握住我的手,眼眶含淚。“不,淺晴姐,你受苦了。還好,你找到一個真正屬於你的男人。”我替她欣慰。“是呀!他在我最脆弱的時候,給了我一雙強壯的手臂讓我扶持。”在這剎那,淺晴姐才露出笑容。“我祝福你們,真心的祝福你們。”
“那你跟從皓呢?”淺晴姐突如其來的一問,教我無言以對。
“能怎樣?!”我黯然地低下頭,用手指無意識地繞著桌巾織落的流蘇,“你該比我理會知道他的心結,他愛的只有姑姑。”薛淺晴也不搭腔了。空氣之中霎時瀰漫著我和她共有的難受。
“他的貼身皮夾中,還有你姑姑的照片。”淺晴姐先開口,“為了這個,我曾經和他吵過數回,我一直以為他的心裡只有夏季珊一人。”她的回憶還有著痛。“不是嗎?!”我當然也是如此認為。
“直到有一天我半夜起床,才在書房窺見,他竟然拿著你織給他的毛衣發呆,那神情儼然是思念佳人的模樣。”“怎麼可能!是你多心了。”我有自知之明。
“是嗎?!那他老愛在房間裡插上黃玫瑰花,又怎麼說?而每一次大哥、大嫂打電話來,他一定會迫不及待問小槿怎麼樣?還有,他作夢時說的話、叫的名字,不是夏季珊而是你夏慕槿呀!”淺晴姐激動地說。“那……只不過是愧疚。”我搖著頭。
“那怎麼不見他這樣對我?他該更對不起我呀!”
“不不不,淺晴姐,是你搞錯了,冉從皓愛的始終是夏季珊,不是我。”我的口氣是百分之的肯定。“如果真是這樣,我還不會醒悟。”她吸了口茶,嘆著氣,“跟一個女人分享丈夫已經辛苦了,我卻同時和他心目中的兩個女人爭個輸贏。”“淺晴姐,你看重我了,我在他的心裡是可有可無,根本沒什麼重量!”我自我凋侃著。“你說的是我,不是你夏慕槿。說老實話,我真懷疑當初從皓會娶我,完全是因為要逃避你。”“不,他要逃避的,是他那固執的專情。”
“說固執,你並不輸他呀!”淺晴姐苦笑了一下,又說,“小槿,在冉從皓的心裡,你正和你的季珊姑姑形成拉鋸,倘若不分出個輸贏,你和他永遠也無法休息,知道嗎?”淺晴姐的這番話,又為我和冉從皓的這場角力加進正面意義,尤其是我和她在揮手告別之際,她還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我很慶幸我已經跳出這場無計可施的愛情,四年不長,但對女人來說是太浪費了,你說是不是?”而我,又能有幾個二十年我不自覺的怵目驚心。
對於跟冉從皓的這場戀愛遊戲,我到底該全力爭取,還是全力放棄?!
夜已深沉,而我的答案依舊是個問句。
第八章
冷風過境!
而我的鼻涕就跟臺北綿綿的細雨一樣,終日不停。
裹著厚重的外衣,伏在案頭,時而起落的噴嚏聲,真像是啜泣的動作。真像真實的我!“小槿,該吃藥了!”冉從皓遞了杯水,進了我的辦公室,準時地催著我吞下感冒藥。我笑了笑,接過了他遞來的水。不燙不涼,溫度適中。我不知道何時的他變得這麼溫柔?連杯白開水都注人了他的心思。“我可以想像以前的季珊姑姑是多麼幸福!”我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包藥袋,搜尋著其中的藥丸。“怎麼?!吃完了?”他問著。
“嗯!”我隨手把空了的藥袋一扔,說:“早說過,感冒實是沒藥醫的,時候一到,它自然就好。”“這是你懶惰的理由!走吧!”他瞟了我一眼。
“上哪兒?”
“看病。”
“我還有一大堆的資料要看啊!”不待我說完,他便拉起我,在眾目暌暌的辦公室中,進了電梯下了樓。“紙包不住火了!”我無奈這段我刻意掩飾的情感,竟在從皓霸氣又溫柔的舉動中曝了光。不但是富康上下的人,拿“麻雀變鳳凰”的眼光看待我,連幾里外的雜誌社,也用“民族英雄”的讚美來巴結我,彷彿這一來,大家的年終獎金全靠我的“美色”來計算了。看完了病,出了診所,天色已然昏黃。
“冷嗎?”他自然地伸出手,兜緊我頸上的黑色圍巾,再攬著我的肩,用他溫暖的身軀護著我一路走去。“蘇阿姨要我們今晚回去吃火鍋。”我提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