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王大叔知道嗎?”
“你們知道就好,不要胡亂說。”王策徐徐搖頭,只意味深長道:“有時不說,比說穿了,那要好多了。”
諸海棠忽然別過臉去,輕輕地咬了一下擦了胭脂的嘴唇,然後重新轉過頭來,平心靜氣:“你要走,必須走。或許,你不如還是回去陛下身邊,陛下身邊高手如雲,那些人必定害不了你。”
王策沒有說,皇帝的心思他也沒猜透,更加沒說,皇帝也可能會是想要他小命的那一個。自古以來,哪一個政客不是翻臉如翻書?皇帝那更加是六親不認的主。
他的缺德前身,不過是皇帝的外甥而已。若真有這麼多情重情的皇帝,那不知多少死在親老爹手裡的皇子都在喊冤呢。
有一天,皇帝會不會把矛頭指向他,他不知。不過,當前皇帝的矛頭必定在暗中指著老顧。
王策哂然一笑:“京城一定,我想,陛下大約也沒有多少王牌了。京城,或許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重要,不過……”
不過什麼?王策沒有說,阿克和大胸姑娘一時也沒有心情要問。
不過,三皇子,叛黨,皇室,乃至於兩衙,一些線索若然聯絡起來,你會發現京城就會變得很重要。
若然皇帝不能阻止京城旁落,那落敗就是一定的。除非……王策穿回地球,弄一枚核彈過來交給皇帝,或者皇帝本身就有一枚核彈。
王策勾住阿克肩膀,拉住大胸姑娘的素手,總也是興高采烈。不論如何,不會比上一世更糟糕,穿越來一年,就已經結交了好朋友,這很美好。
這彼此,沒有什麼機心,沒有什麼算計,只有一旦結交,就會投入信任。這比上一世做生意做得全身心眼,生怕這裡被騙,那裡會被算計,結果死到臨頭,都沒交下幾個朋友,那是別有一番滋味。
“東洲很大,北唐很小。”
王策認真地看著左右的好友:“有一天,你們要走出北唐,看看更遼闊的東洲,看看更偉大的九洲。不要被北唐這一畝三分地牽絆了。”
“也許天外有天,也許人外有人。”
“我會在北唐之外,等你們有一天走出這一個圍城。”
王策抬頭,天色暗淡下來,他驀然頜首:“我要走了。”
我的朋友們,我們東洲大地再見。
……
城牆上是一些守備軍士卒,不過,這大冷天的又是大雪不住地下,也沒多少士卒樂意在圍牆上透過滿肚子的西北風來呈現忠君愛國之心。
王策的手裡,是一件由四處模仿阿皮的家傳飛爪打造的飛抓,一個輕抖,一個步法飛竄,轉眼就一身白茫茫的翻閱在城牆上。
最後回首看了一眼,來不及分辨好友的表情和眼神。王策一個跟頭就飄然落下。
阿策,走了。或許,從此不能再見。
魯克忽然有一些深深的疲乏,十多年的朋友,就這麼被逼走了?
王策,魯克,皮小心,差不多是從一會走路,就在一起玩大的。當然,跟皮小心那有時有點粗神經兼且自信過頭那小子,是小時候打出來的交情。
一起在北鎮長大,一起在北鎮玩泥巴,一起穿開襠褲,乃至一起大試,一起入兩衙。很多時候,他們就好得好像一個人一樣。雖然一年前阿策受傷後,有一些變化,可他們還是很要好。
從此,再沒有北衙三傑了。魯克不知為何,憤怒的拿刀狠狠地砸牆,一直把刀砸斷為之,才像一頭野牛一樣從鼻孔噴出兩條粗氣。
他和阿皮一直捍衛北衙三傑的名號,不承認其他綽號。卻不知道,他們在捍衛的,只是一段很率真很深厚的友誼。
“是他們逼走阿策的,我要一個一個的砍掉他們的腦袋!”
魯克像一頭野牛一樣,憤怒的奔跑,向榮華樓奔跑!
諸海棠默默地看著城牆的方向,良久,她像王策平素搞怪一樣,豎起衣領。然後,毅然轉過身,向榮華樓前進!
一粒珍珠一般的水珠,悄然地從大胸姑娘豎起來的衣領上掉下來。落在積雪上,很快把積雪融化成一個小窟窿。
一粒珍珠一路墜落,墜落,墜落!
……
小心翼翼的前進,過了老遠,王策才找到事前準備在城外的白色戰馬,翻身上馬,快速賓士在雪地上。
因為大雪的關係,今天趕路的人不多,官道上不少積雪白皚皚的,也沒怎麼被踐踏過。只是當王策策動戰馬飛馳,一回首,就看見四蹄揮動,是積雪和爛泥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