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緊。”他慢悠悠的踱到英剪梅身邊,瞅著她的臉蛋,將腦袋湊到她耳邊。
英剪梅嗅著嗆鼻的酒氣,恨不能一腳踢死他,再用眼光將他燒成灰。
範海石輕輕道:“女孩子家,首先要保住貞節是不是?”英剪梅急忙眨動眼珠,似乎一肚子的話要說,範海石卻絲毫沒有傾聽的意思。
尉十三咬咬牙,既然身不由己,也無從選擇:“我去!”
“咱們這趟算是黑吃黑。”範海石狡黠一笑,居然坦然從容。
“程尚書是社稷重臣,表面道貌岸然,其實不過是沽名釣譽,私底下攢了不少家底子。他甘願從宰輔之職退下來,是因為去年奉命抄了京城凝翠軒大老闆蔣紫金的家。”
“他逼著蔣紫金將家傳的絕世古玩交出來贖命。蔣家雖然為富不仁,倒也和他沒什麼仇隙。只是蔣家不該露富罷了。”
英剪梅冷眼瞅著這禽獸,暗自唾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對,用在這幫人身上該是欲劫之財,何患無理?明明是見財起意,還要捏造堂而皇之的藉口,這人不但兇殘,而且虛偽卑鄙至極。
末了,範海石口風一轉:“這趟生意只有一條禁忌,不傷人命。”
船上諸人正自心花怒放,想著大開殺戒,聽到這句話皆不由眉頭緊皺。
“虎威鏢局的人都不是庸手。”
“程尚書身居高位,身邊高手如雲。。。”
“難道讓我們去送死?”
“刀子可不長眼睛!”
諸人七嘴八舌的提出了質疑。
鯊通天胸有成竹:“官船上有範老大的內應料理一切,你們只將古玩搬到小艇帶回即可。”
他忽然向範海石道:“範老大的人不會失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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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花
(一)
海盜船駛進了浩蕩的蘆葦之中。
就在尉十三渾渾噩噩間,有人往他手心裡塞了一柄刀,沉甸甸的墜手,刀柄還沾著魚腥味道,接著又被人搡了一把,不由自主的隨著別人順著繩子縋下去,赤腳踩在晃悠悠的小艇上。
小艇的形狀像極了游魚,船槳細長,一側各有三隻。掌舵的是杜姜,發號施令的自然也是他。艇上兩人分別是藍宰牛、胡蠡。
此次出動了七人,分乘一艘小艇,一條羊皮筏。
宗不符帶著兩人跳進羊皮筏,尉十三隱約聽到他呵斥兩人的名字,分別喚作‘烏賊’、‘皮猴’。
尉十三穿著冰冷粗糙的水靠,摩擦著面板隱隱的疼痛。
仰頭看向英剪梅,有人正替她鬆開繩子,她狠狠將那人推倒在地,箭步衝到船頭瞅著他,那雙眼睛帶著莫名的悲慟。
幾個時辰之前他們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她甚至差點當街殺掉他。如今他們深陷魔窟,同命相連。
尉十三也在捫心自問,究竟是為了保護她而被迫屈服,還是因為恐懼死亡和折磨,為強烈的求生慾望所驅使?現時他找不到答案,抑或根本不敢去尋找。。。。
“用力劃!到了老子手底下,敢偷懶老子剝了你的皮。”杜姜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只咬著牙狠狠的划動船槳發洩。
這一天實在漫長的可怕。幾天之前,他尚酬躇滿志,憧憬著擊鋏長歌的江湖,認識幾個肝膽相照的知己,遇見一位不讓鬚眉的美麗紅顏,攜手浪跡天涯,做一個快意恩仇,自由自在的遊俠。江湖即便不是激越的,至少也該是壯烈的。而一切的嚮往,都已變的猙獰而醜陋。
勿庸置疑,英剪梅就是他期待的,異於常人、不讓鬚眉的烈女子。而他卻不是那種揮灑自如、叱吒風雲的奇男子。
“別以為有範老大罩著你,行有行規,你膽敢出岔子連累大夥,老子先摘了你的腦袋。”夾雜著杜姜的冷叱,小艇漸行漸遠。。。
船上,陰影裡的範海石負手而立,嘴角泛著意味深長的譏誚。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他彷佛孤零零的矗立於蒼莽之間,目光融於夜色,看的極遠,似要看透深邃,黝暗的天幕。
“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範海石!哪怕以生命的代價。”
英剪梅面對他,狠狠的說出來。
範海石衝著她微微一笑。
“隨時恭候。”
(二)
江面上黑壓壓的一片,惟有奔流不息的滔滔江水,而程尚書及其家眷所乘的兩艘官船正順流而下,就在上游五里處。
根據範海石得到的情報,程尚書婉言謝絕了朝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