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隨從“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你要跟去?”望舒問。
“請小姐……和仙君一定帶我去。”小狐狸鬆口,偷瞄了行舒一眼,特地將望舒擺在前面。
“為什麼?”
“請小姐相信我絕無惡意。”他顫顫耳朵,“求小姐幫忙。”
這小毛團雖是狐妖,可身上並無戾氣。
望舒回頭,“白白,你看呢?”
行舒摸摸下巴,“既然他堅持。”言畢將小毛團拎起來,往自己袖中一丟,彷彿無底洞般,小狐狸瞬間不見蹤影。
九暄見狀,捻捻手指。男子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捂著額頭,低聲咒罵,“見鬼,怎麼平地也會跌跤。”
員外府邸離自家醫館並不遠。
她們不曾經過正門,由守門人通稟,而是從側旁小門直接進了內院。
這似乎不合情理,再加上黃油員外與她還有些舊仇怨,望舒不免遲疑,轉頭看向身邊行舒。
從二人緊緊貼在一起掌心處傳來一股暖意,行舒只淡淡一笑,迅速化解望舒心頭的不安。
男子引路,七拐八拐二人進了套小院,幾間房子透出明亮的燈火——萬惡的有錢人,燈可以一口氣點很多盞。
佈置典雅的臥房裡,早有侍女撩開床帳,一位靠在牆邊的清秀男子映入眼簾。
臉色在黃色的燈光下看不甚分明,只是大眼睛下重重的黑眼圈,訴說著他的疲憊。
望舒上前,換上職業笑容,問,“公子覺得身子哪裡不妥?”
美青年也不出聲,直接解開自己中衣,胸前滿是密密麻麻的淤血青紫斑痕。
望舒仔細探查一番,面不改色,又問,“身下呢?可也如眼前這些嚴重?”
對方不語,也不再繼續褪下衣衫。
行舒站在他們身後,心中唸了個咒術,房內院中男男女女霎時失了知覺,接連幾聲悶響,倒地昏睡,不省人事。
公子望向門邊躺倒的侍女,不置可否,卻輕聲嘆息,“果然如同父親所言,許姑娘身邊有專擅法術之高人相伴。”
天庭註冊上仙,我家裡就有三個。望舒心中小小得意一番,只是青年一句“父親”令她覺得不那麼尋常。
隨即美男子抬眼,“許姑娘,我自公主府回返,如你所見,滿身傷痕,父親揹著我,執意請你來替我診療……他定是存心害你。”
以平陽公主囂張專斷的脾性,未必能容許他人知悉她閨房異於常人的樂趣。望舒這個救死扶傷的醫生若是為一次出診獲罪,那可真是冤枉。
不過她回頭瞧瞧行舒——人家正悠閒的坐在椅上,手撐著下巴,眯著眼睛,嘴角含笑。
望舒也笑道,“公子為人坦蕩,與令尊可謂天差地別。”又頓了頓,“多謝公子好心提醒,不過,我不怕。”
男人還略有擔憂,“那……”又瞄瞄氣定神閒的行舒,知道多說無益,才道,“姑娘還是小心為妙。”
行舒輕笑,此時端正身子,將手伸進看來空空如也的寬袖中,變戲法般的揪出一隻毛團,順手放地上一丟。
小狐狸以面搶地,卻不管不顧,“嗷”的一聲躥進衣冠不整的美男子懷中。
“青涵,你竟……這不是夢吧。”公子將小毛團緊緊摟在懷裡,激動得甚至有些結巴。
望舒幾乎難以置信,“白白,為什麼你看起來什麼都知道?”
蛇君悄聲湊近,輕輕摩挲起她的小手,“他被我救起時本來全是恐懼,但回到家中,沐浴之後,九暄特地著意嚇他一下,竟也不肯逃走,轉而跑去討好你,想來必有所圖。”
望舒忽閃忽閃眼睛,有些沮喪,“這些我全沒想到。”
“你一向是個正直寬厚的姑娘。何況,他雖為妖,身上卻帶清盛之氣,顯然自始至終也無惡念,與咱們自然無礙。”
眼前抱作一團的美男子和美狐狸,她也無心打擾,便退至窗邊,伏案寫了方子,順手壓在鎮紙下,起身,“我們這就告辭。公子其實並無大礙,皮肉小傷而已。”只是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美男子下床,抱著毛團,幾人一狐對視甚久,他忽然跪下,“求姑娘、先生將青涵帶走。”
小狐狸落地,嗚咽一聲,靠在他腿邊,不住的磨蹭。
“不日我就要回公主府。青涵是為救我才被封住法力,若他再自不量力,定會丟了性命,懇請姑娘、先生將他帶走。”說完抓著狐狸脖子,死命往行舒手中一塞。
小狐狸四肢還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