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往來的方向退,後面凌亂的腳步聲也隨著我們的步子變得越來越快。
衚衕裡全是路,沒走幾步就轉角退到我們剛才走過的西面小道。後面的腳步聲已經由快走變為跑了,我心跳的很厲害,正準備握著她倆的手跑起來,卻在下一秒被張茜茜推進了嵌在灰色土磚牆中間的鐵門裡。
她快速把我塞進去,說話的時候臉上都落下汗來:“為了我的乾兒子,發生什麼都不準出來!”
我將想把她倆一起扯進來,周彤卻一把關上了鐵門,大鎖釦緊的聲音和幾個男人輕浮地叫聲同時響起。她們為了護我周全,用鎖將我鎖在了門裡,將自己留在了鏽跡斑駁的門外。
寂靜的門外變得十分混亂,我想捶門喚張茜茜的名字,可又想到了肚裡的孩子。她們好像已經跑遠了,追上來的腳步聲很厚重,留下一個人在研究鐵門上的鎖。
大鎖來回扣在舊鐵門上,發出十分刺耳的聲音。那個人搗鼓了一陣,生氣地罵著:“他媽的兩個賤蹄子,居然把這道門鎖上了!”
前面有人問他怎麼了,他將鎖重重扣在鐵門上,十分猥瑣地大聲說:“這仨妞兒裡,就被鎖得這個長得最漂亮!你他媽不知道,這種看起很清純的女人,搞起來才最騷!光想想我就忍不住想射了!”
他說完就放聲大笑,前面問他話的人又說:“門都鎖上了還搞個屁!前面還有倆,夠哥幾個輪迴吃宵夜了!你丫再磨蹭條子就該過來了!”
門外的男人又將鎖抬起來重重扣在門上:“美女,等我先去嚐嚐你那倆小姐妹的滋味兒,回頭哥再好好兒疼你!”
屋外的人走後,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靜。我靠在牆上,死咬住下唇,心裡只剩下恐懼和無盡的擔心。除了裝著鐵護欄的窗臺和過道中間的地面有冷清的白光,屋子裡全是一片黑暗。
我十分後悔,早知道會這樣就該聽她們的話回去。我恨死自己給她們帶來這樣大的危險,更恨自己明知她們危險卻什麼也不能做。
在死一般寂靜的黑屋子裡站了近一小時,當窗戶外邊傳來張茜茜小聲叫我名字的聲音時,我才喜極而泣地走到只剩鐵護欄的窗子跟前。
她緊緊握著我的雙手問我有沒有事,冷清的白光下她的全身已經溼透,凌亂的頭髮還在往下滴著水,她關切的眼神動也不動地看著我,我忍不住開始抽泣。她還擺出如獲大釋的神情:“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混球都把我逮住了,幸好我用手指甲戳他眼睛,又豁出老命往死裡踢他□,這才跑到前邊的小湖裡躲了一劫。”
她抹了一下臉上的水問我:“彤彤沒回來找你?”
我七上八下地看著她:“她不是和你一塊兒跑的麼?”
當張茜茜鬆開握著我的手時,我的心頓時沉到谷底。她愣愣地看著我:“快出衚衕口的時候,有一個混蛋緊逼著我,我光知道對付他,沒有留意到周彤。”
周彤是什麼樣的性格,我們再清楚不過,我無法想象她被那群惡魔抓住會發生什麼。可我卻沒辦法跟張茜茜一塊兒去找周彤,在這種荒廢的地方能找見有鎖的鐵門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又怎麼會有開啟鎖的鑰匙。
張茜茜掰了幾下鎖,又到窗戶口跟我說:“這門開不了,你還是先呆在裡面比較安全。我先找個地方報警,剛才跑的時候也不知道手機掉哪兒了。這一塊兒地方大,很容易躲,她一定沒事兒,我待會兒就帶著她一起過來!”
我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一再囑咐她一定要小心。她拍拍我的手背對我笑著:“放心吧,我命大著呢!你乖乖兒的哈,多想想寶寶,可不能瞎著急。”
十來分鐘後,我聽見了明亮的警笛聲,卻仍沒見張茜茜帶著周彤回來。當外面傳來撬門的聲音時,我已經無助地順著發黴的牆壁坐在了地上。
門從外面被開啟後,穿著警服的人拿著手電筒衝進來四處看了一圈兒,最後將燈光照在我身上時,才帶著點兒激動地對著屋外叫了聲:“陳總!”
他進來時揹著手電筒的光,我就著明亮到刺眼的光線只能模糊看見他的臉。正對面的警察往後退了兩步,陳萬鈞走到我跟前,彎下腰將我打橫抱起。
站在冷清的衚衕道里,他對穿著便服的中年人說:“那幾個人就麻煩你了。”對方趕緊回答:“您放心,我們一定把他們全部緝拿歸案!”
我看著他堅毅的下巴,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兒,安心地暈倒在他懷裡。
這一覺睡得極沉,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正對面兒的木櫃子上放著白色瓷瓶,瓶子裡插了一束新鮮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