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側福晉,小廝摔下去了。”樂琴之所以驚慌,是怕年側福晉真的要成功的逃離這裡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年傾歡反而踏實了:“不怕的,林翰邈一定在。”有他在,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果然當她掀起車簾,就只看見一個俊逸的身影,一身黑衣,三兩下從山坡下彈跳著,輕快地降下來。那種感覺,像是翻飛著起舞的落葉,禁不住看的有些痴迷。
“快走。”林翰邈蒙著臉,一雙深邃的眸子,流露出淡然的情意。
“好。”年傾歡趕緊起身,向他伸出手。
林翰邈緊緊握著她的手,託著她從馬車上走下來。隨即,扶了樂琴跳下車來。“樂琴,扶著你家側福晉慢慢的往前走,前面的轉彎處有一匹馬。你們騎了馬趕緊繼續往上走。從福寺前面的另一條小路下山。半山腰的地方自然有人接應。我善後。”
“知道了大人。”樂琴失望至極,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天意註定,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報仇了。
“你自己當心。”年傾歡邊說著話,邊將自己的斗篷解了下來。“要做就要做的像一些,連這個一起丟下去。”
林翰邈點了點頭,卻在接過斗篷的一瞬間,認真的問:“傾歡,你真的不會後悔麼?”
第十九章 言出無悔,逃亡天涯
這一句話,勾起了年傾歡的許多不捨。
她當然記得,那一年的隆冬,才入王府的她因為貪玩,硬是纏著他去策馬狩獵,誰知道寒風撲了身子。一病數日,他一直陪伴在她的榻邊,每每親自喂粥喂藥,無微不至。
她當然記得,正月十五,他在宮裡猜燈謎得了好彩頭,皇上賞賜了兩隻不遠千里送進京城的香芒。他捧了回來,盡數放在她的床頭,果香誘人。
她當然還記得,第一次有了他的骨肉,他歡欣雀躍的樣子,如同如獲至寶的孩子那般純真。還將她打橫抱起,親暱在耳畔說著最溫柔動情的那些話。“你要給朕生許多健壯的阿哥,朕會帶著他們馳騁沙場,讓他們成為咱們大清最了不起的棟樑之才。”
往事點點滴滴在心頭,也許塵封的太久,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可這一幕一幕的往事,卻來來回回的盤旋在她的腦海與心頭。生生的了斷這前生今世的情分,年傾歡怎麼會不覺得心疼。那種滋味,像是硬要從她的心上剝下一層皮,疼的她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若是後悔,我走便是。”見她半晌沒有吭氣,林翰邈猜到她的心思。當年,她執意要走到四阿哥的身邊,誰又會不知道這裡面的情分了。“傾歡,其實王府裡的日子不好過,王府外頭的日子也一樣不好過。倘若被人知曉你是故意逃出去的,你有沒有想過年家的親族,他們要怎麼活下去?”
閉上眼睛的時候,清淚順著臉頰淌下來。“所以翰邈,我們更要做的天衣無縫。沒有時間了,只怕再耽擱,宋格格就要走上來了。你自己當心些。”言出無悔也好,開弓沒有回頭箭也罷,總之年傾歡心意已定,轉身就著樂琴的手上了馬。“謝謝你,翰邈,有緣再見了。”
林翰邈看了一眼遠處,見沒有人追來,便急急撒開了馬車前的馬匹,以匕首狠刺一下馬臀。如此兩匹馬兒,便發了瘋似的往前跑。林翰邈想,這些馬蹄印,大約能蓋住年傾歡留下的那些。又狠狠的一腳,將那小廝踢下山崖。隨即,將手裡的斗篷扔了出去,正好掛在崖邊下不算遠的一顆小樹上。
一刻也不敢耽擱,林翰邈重新沿著略微陡峭的小路,攀上方才藏身的坡上,再以內力推動事先預備好的山石,三兩塊往下砸,終於將馬車也一併打落崖底。之所以不直接將馬車推下山崖,是因為沒有巨石滾落的痕跡,容易招惹懷疑。
一切看似都利索了。林翰邈鬆了一口氣。他從樹上折段一根枝條,將他在此藏匿留下的痕跡逐一清掃乾淨。遠遠的扔掉手裡的樹枝,以飛快的輕功往年傾歡離去的方向追。無論怎樣,他都得親眼看見她安然離開,才能安心。
宋代柔只覺得肚子疼的厲害,心裡更加慌亂:“憐蕾,你聽見了麼?方才是什麼聲音。我怎麼聽著,像是巨石滾落的聲音?該不會是先前連日的暴雨,沖垮了山坡吧?山上的巨石松動了,就這麼滾下來危及過往的馬車吧……”
憐蕾的臉色也是發青,一個勁兒的搖頭:“不會的格格,哪裡就有這麼湊巧的事兒了。您好些了麼?咱們趕緊追上去看看吧!”
“好。”宋代柔忍著腹痛,快步的跟著她往山坡上走。“不知道是怎麼了,眼皮跳的厲害。不會真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