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從肩輿上跌落?伺候的奴才都是死的麼?”
安笑然虛弱的坐起身子來,滿臉是淚:“皇后娘娘,都是臣妾自己不好……太后她……”
靜徽看了一眼跪著的孫院判,又瞟過內寢伺候的奴才,傷心的抹了抹淚:“太后薨逝,皇上與本宮悲痛不已,但皇嗣終究是國事,皇上自然也不能不憂心。孫院判,到底安貴人的龍胎,能否保得住?”
孫院判低首,聲音艱難道:“小主從肩輿上跌落,傷著外加受驚,致使胎氣震動,胎象不穩,只怕……”
紫菱聽了這話,臉色發青,咬著唇瓣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是安貴人身邊的人,她當然知道自家小主有多麼在意這個孩子。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往下掉,這個時候還能說些什麼呢?
“你們都先下去。”靜徽掃了一眼內寢之中侍奉的人,心情鬱悶,語調也是生冷的。
“皇后娘娘……臣妾不能沒有這個孩子……”安笑然悽婉的哭了起來,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看上去更是一點生氣都沒有,如同已經冰冷掉了的一具屍首,叫人看著就覺得心涼。
靜徽沒有做聲,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目光最終落在孫院判身上。“皇太后薨逝,皇上心痛難當,本宮若是做不到為皇上分憂,眼看著皇上龍體受損,豈非是罪過。孫院判,孫大人,本宮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保住安貴人腹中的骨肉。”
孫院判禁不住身子一顫,再揚起臉來,面龐之上唯有錯愕。“皇后娘娘恕罪,老臣即便拼勁一身醫術,也著實難以保住安貴人腹中的龍胎。實不相瞞,貴人的龍胎只怕已經……”咬了咬牙,孫院判做出一臉痛苦的神情:“只怕已經胎死腹中了。老臣唯一能做的,便是開一副藥,化去胎衣,令安貴人好好的調養,來日還會再有龍胎的。”
“不,不要……”安笑然很配合孫院判的戲,捂著口鼻痛苦不已。“臣妾的孩子,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沒有了,是臣妾沒用,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周全……”
靜徽閉上眼睛,想起沒有了弘暉的那個時候。她的痛楚,一點也不比安氏少。且安氏這個,不過是腹中的一塊肉罷了,而她的弘暉能蹦能跳,能走能跑了才沒有的。那種痛楚,足以將她吞噬撕碎,無處可逃。“孫院判,本宮的話難道你未曾聽懂麼!本宮說,無論怎樣都要保住安貴人的龍胎,無論你用什麼法子!”
這語氣之中,已經明顯有了警告的意味。靜徽沉默的看著孫院判,眸中只有凜凜的寒光。
“皇后娘娘,這老臣……實在是無能為力啊……”孫院判當然不肯擔責任,有些話,必然是皇后明顯的授意才好。否則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別有用心。
“本宮不想聽這樣萎靡無力之語,該怎麼做,孫院判你掂量著辦。總而言之,本宮要安貴人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妥,而龍胎也安安穩穩的在她腹中孕育著。至於方法,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本宮能提點的,唯有這麼多。”靜徽知道,要想穩住自己在宮裡的地位,安氏這一胎真的很重要。何況了有了這個孩子,皇上也會對她格外關注一些。她就有了繼續和年貴妃鬥下去的本錢。如此,安氏也能乖乖的聽話,任由自己擺佈。
“好了,孫院判,勞煩你冒雨去一趟慈寧宮,務必告訴皇上,安貴人的龍胎安穩無虞。而本宮陪著安貴人用了藥,便會趕回慈寧宮。請皇上不必擔心。”靜徽看著病床上同樣一臉茫然的安氏,禁不住微微一笑。
“老臣遵旨。”孫院判也是鬆了口氣,如此一來,就算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了。皇后知道安氏沒有孕,自己也不用藏的這麼辛苦。接下來的事情,有皇后替自己籌謀,還有什麼了不得的!
“笑然,你就別傷心了。到底不過是意外,誰都不希望如此的。”靜徽慢慢走上前,於安氏的床邊坐下,輕輕的撥弄開遮擋她面龐的一縷碎髮,動容道:“本宮這麼做,一則是想穩固你的恩寵,二則也是想保住你表姐。太后薨逝,皇上正是傷心的時候,若你的孩子再沒有了,想必皇上定然會遷怒於你,咱們無謂在這個時候觸皇上的黴頭。你懂本宮的意思麼?簡單來說,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根本就無妨,只要是皇上的,就沒有不妥了!為了你的滿門榮耀,好好想想本宮的話,懂了麼?”
第二百章 入宮探望,安氏用心
灰黑色的帷帳,將原本就死氣沉沉的內殿,裝點的猶如死寂之地一般。柔弱無力的女子,衣衫整潔的蜷縮在某一個角落,豎著耳朵聽門外的動靜。只不過時而是風聲,時而是鳥鳴,時而是由遠及近的哀聲,卻沒有她期盼已久的腳步聲。
大抵皇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