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厭惡透了她吧,連她的面都不願意見了。心一點一點的涼下去,空氣裡瀰漫著發黴**的氣息,不知怎的,李懷萍甚至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倘若皇上果然不願意再見到她了,那麼這便是最終的結局,而她這座景陽宮,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沙沙的聲響,忽然讓人心中一亮,李懷萍以為自己聽錯了,模稜的站起身子怔怔看著那關閉已久的門。哪知道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真的有人進來。“你……”
那人一件黑色的斗篷,遮住了身形。面龐也遮擋的叫人看不清。李懷萍心中疑惑,怎麼不是內侍監前來傳旨,皇上許她前往太后的靈宮前叩首盡孝?“你是誰?”
“幾日不見而已,表姐怎麼連我都認不出了?”安笑然摘下了帽子,露出了原本的面龐,朝齊妃微微一笑。“這幾日,表姐受苦了,妹妹這時候才來瞧你,姐姐莫要怪我。”
看著幾日未見的安氏,李懷萍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的臉色蒼白,似乎也不是很好過的樣子,但說話倒是細聲細氣的客套。“沒有皇上的聖旨,你來這裡可是犯了大忌諱。我這個做表姐的已經不濟了,難道還要搭上你麼?還是,你另有別的事情想問我?”
“表姐說的是,若無聖旨,我實在不應該來這裡。”安笑然微微垂下頭去,哀哀嘆息:“表姐有所不知,太后薨逝當晚,妹妹不慎從肩輿上跌落,致使腹中的龍胎受損,險些賠上一條性命。好在皇后娘娘慈心惠及,命孫院判無論如何保住妹妹的龍胎,這才躲過一劫。“
知道齊妃是聰明人,安笑然心想,這樣說,她必然是明白了。隨後又是一聲嘆息:“龍胎雖則是保住了,可妹妹到底孱弱,未必就能捱到分娩之時,一切的一切,皆要看天意了。”
“皇后娘娘命孫院判保住你的龍胎,那麼這個孩子就一定保得住。妹妹實在不要多心了,只消平平安安的等到瓜熟蒂落,一切便都能如妹妹你所願。”李懷萍面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可心裡卻是委屈的不行。對安氏來說,她大好的前程都在這紫禁城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等待自己的卻只有破敗衰落甚至死亡,這又是怎樣的一種不公啊。“既然如此,妹妹就更不該來。”
“表姐寬心便是。”安笑然微微一笑:“妹妹請示了皇后娘娘,才得以前來。得知皇上沒有恩准表姐出宮為太后守靈,妹妹特意讓人準備了這些,還請表姐細細的摺好,慢慢的化了,為太后盡一些心意吧。”
“妹妹有心了。”李懷萍幽幽一笑。“這個時候,也就只有你肯來瞧我。皇上連三阿哥也不許我見了……”
“姐姐莫要傷心了。”安笑然輕輕的拭了拭眼角,儘管沒有淚,也作出萬分哀傷的樣子。“妹妹雖在景陽宮外,能自由出入,但只怕受了皇后娘娘如此大恩,必得要細細償還。且還不知,皇后娘娘究竟要我做什麼。總歸,心再由不得自己就是。”
這也是李懷萍最擔心的。“妹妹有所不知,從來身懷有孕的宮嬪,都難以捱到順利生產之日。公眾傳聞,乃是年貴妃跋扈陰狠,容不下這些旁人與皇上的孩子。殊不知其實……眼下,若不是皇后娘娘劣勢,屢屢得罪皇上,且身邊得力之人均被她自己一個一個的剷除,她也不會容許你生下這個孩子。說是幫你,實際上也是為了穩固她自己的地位。所以,用著你,也放著你是必然。”
安笑然相信,這些都是齊妃的肺腑之言,故而聽得特別仔細。“表姐,那我應該怎麼辦?”
李懷萍靜靜的想了想,片刻才道:“皇后要你做什麼,盡力去做,但無論如何,別忘了給自己留條後路,萬一將來真有什麼不妥,拿來防身也是極好的。懂麼?”
這麼囑咐,李懷萍顯然還是不放心。“還有,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你記著,千萬別和年貴妃撕破臉,或者正面衝突。年關將至,皇上早有聖旨明年開春請年大將軍回京請安,屆時,年貴妃一定是風光無限的。你若現在得罪了她,到時候指不定要怎麼遭殃,切記。”
朝齊妃端正的福了福身,安笑然一臉正色:“多虧表姐提點,否則我指不定要闖下怎樣的大禍。也請表姐不要傷心過度,只要活著,就一定還有走出去的希望。此時,皇上礙於年大將軍的顏面,不得不嚴懲。否則來日大將軍進京,年貴妃那裡有什麼不好的話傳出去,皇上自己也沒法交代。所以表姐姑且忍一忍,以求來日。”
李懷萍的眼眶微微發紅,感動的握住了安氏的手:“多謝妹妹一番寬慰之言,我絕不會自輕自賤,讓人笑話。必然會好好的留在這裡,等待時機,以求來日。”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