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漏。靜徽再想要說什麼,也只能落下話柄了。誰叫著貴妃來的這樣及時,自己滿腹的猜忌都來不及向皇上稟明。“如此甚好,若是後宮之中,人人都如同你與那氏,本宮也就沒有什麼可憂心的了。”
映蓉瞧著情形不對,少不得提醒皇后:“娘娘,再過一會兒,安嬪娘娘就該服安胎藥歇下了,咱們還得過去長春宮呢。”
“是了。”靜徽這才露出溫暖的笑意:“皇上,那臣妾就不陪您說話了。安妹妹那兒,若是不去也不安心。”
“也好。”胤禛自然是少不了囑咐兩句:“安嬪身子弱,你多去陪陪也好。朕得空就去陪她。”
“是。”靜徽得體的笑容一點兒看不出心中的窒悶。“臣妾告退了。”
年傾歡福身請安,笑盈盈道:“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待到皇后走了,胤禛才擱下手裡的糕點,示意她坐:“你與皇后,這又唱的是哪一齣?你是知道的,朕並不喜歡那氏。當初冊封她為常在,不過是希望能平息後宮的風波。又何須如此介意?”
噗嗤一笑,年傾歡拭了拭額頭上薄薄的香汗:“皇上以為,臣妾拘著那常在,是因為吃醋?皇上也未免太小看臣妾了。”
“這幾日,朕見她的次數多了,難保你呀,不會使小性兒。”胤禛故意與她玩笑。“那一日又翻了她的綠頭牌,保不齊你心裡怨朕,只是嘴上不說!”
“若是臣妾沒有猜錯,皇上之所以忽然待那氏熱絡,無疑是想寬皇后的心。只要皇后以為皇上喜歡那氏,便不會再有別的心思,安貴人的龍胎也就能保住了。”年傾歡挑明瞭說,乃是因為她不想兜圈子。“臣妾大膽揣測聖意,還望皇上恕罪。”
看著她眉宇間薄薄凝聚怨氣,胤禛伸出寬大的手掌:“你這是怎麼了?似乎受了委屈?說來聽聽,誰敢欺負你?”
“皇上。”年傾歡握著他的手,心裡隱隱的不踏實。“臣妾昨日之所以拘押那氏,乃是因為從她宮裡,搜出來一些模仿臣妾字箋的宣紙。看樣子,那氏曾經揹著臣妾……私下裡與哥哥互通訊息。”
“傾歡。”胤禛明白她要說什麼。“朕今日收到幾個摺子,均是彈劾隆科多的。且不是旁人,正是他嫡親子所奏。”
“皇上。”年傾歡眉心一蹙,似乎是明白皇上要說什麼,又彷彿不懂。“您的意思是說……”
“不。”胤禛搖頭:“朕是說,上回你與隆科多側福晉敘舊,或許有幫助。”
倒是沒有深究過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年傾歡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臣妾如今所做所言,皆是為了皇上,亦不想對皇上有任何隱瞞。故而那芮暗中與哥哥往來,臣妾也希望皇上知曉。其餘的事情,若是能幫上皇上,自然是最好,若不能,臣妾也總算無愧。”
“傾歡。”胤禛怎麼聽著,這番話都像是訣別之言:“你是否有什麼心事?”
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了,年傾歡想起那芮的話,心裡憑添了幾分不捨。上一世,她是怎麼死的,不能全屏皇后的一面之詞。這一世,她不想違拗天意,卻一心想要弄清楚,到底她深愛了一生的夫君,有沒有對她存了誅殺之心。“臣妾沒有心事,只不過……怕哥哥誤信讒言,聽了那常在的話,去明察暗訪福沛的下落。”
“就為這個?”胤禛有些不信。“朕已經昭告天下,九阿哥夭折之事。即便朕的年大將軍真的誤信讒言尋訪到福沛的蹤跡,只要朕說不是,他又能!你不必憂心。隆科多命不久矣,朕處理好此事,便會下旨讓你哥哥回青海。早幾日聽說,你嫂嫂的身子好一些了,朕也賜了藥,又恩准御醫前往日日請脈,想必即便離京,你哥哥心中也沒有牽掛。”
“多謝皇上。”年傾歡暫時還不願意向皇上講明那芮其餘的罪行。並非是一味的顧念舊情,而是她不想在自己心亂如麻的時候,被旁人鑽了空子。到底是誰,讓小金子道明這一切的?畢竟她現在還有些吃不準。
“皇上,幾位大臣已經在南書房候駕了。”蘇培盛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弓著身子道。
“皇上,那臣妾就告退了。”年傾歡趕緊起身一福:“不耽擱皇上處理政事。”
胤禛頷首:“這幾日怕是有得忙,得了空,朕去瞧你。”
這回,皇上的話可謂溫言軟語,與方才應付皇后截然不同,年傾歡聽得舒心,輕盈盈的笑著退了下去。
只是出了養心殿,她的臉色就冷了下來:“胡來喜,到底隆科多府上出了什麼事情,何以未曾稟明本宮?”
胡來喜四下裡一瞧,沒有礙眼的奴才,悄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