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慾,沒有雜念,他眼底的光芒是那麼純粹,彷彿只是一個撕裂昆蟲取樂的孩子。天真、好奇、坦然、淘氣,絲毫不以自己的殘忍為意。
直到她的喘息略微平復,他才重新微笑道:〃好了,該起來梳妝了。〃
這一刻,他的聲音變得那麼柔和,彷彿一個溫文的兄長,在妹妹出嫁的前夜,帶著悵惘,帶著祝福,催促她晨起梳妝。
〃穿上它,去接受梵天的審判。〃
提到梵天時,重劫的面容突然肅穆了起來。他將手輕輕撫在胸前,恭謹地行了一禮,掀門而去。
相思的心驟然收緊。
這句話的打擊,幾乎讓她崩潰。
她寧願身受十八地獄的折磨,也不願作為階下囚,去見那位神明。
她無法想象,當他見到她時,將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她,褻瀆了他的仁慈。
她緩緩蜷起身子,緊緊抱住自己。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真的罪該萬死。
正午。
熾烈的陽光照在白玉祭臺上。
這是五月的陽光,還未被炎熱蒸騰得令人厭煩,它通透、無塵,在白玉的光彩的輝映下,顯得聖潔而遼遠。
祭臺頂端,一張巨大的白色帷幕垂落,隔絕一切目光。
帷幕上,用極白的絲線繡著一隻巨大的蛇,蛇頭反衝而下,對著世人吐出噝噝的蛇信。
蛇身的白與帷幕的白交織在一起,如非仔細觀看,絕不會發現。但蛇的雙目卻是兩點漆黑的深洞,顯得那麼觸目驚心。
這隻雙眼盲掉的巨蛇,似乎正被祭臺鎮壓著,一旦象徵非天一族的三連城修建好,它便可沖天而起,將日月一齊吞噬。
那時,諸天淪陷。
重劫站在帷幕之後,帶著殘刻的笑容,靜靜凝視著眼前巨大的石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