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賴啊!”
金玄白故作詫異狀,道:“朱少俠,我傳不傳給小王爺獨門氣功心法,跟禰有什麼關係?要禰來插嘴?”
朱宣宣神情一窒,道:“你……”
她本來想要罵金玄白一頓,可是又怕受到更難堪的對待,於是話風一轉,道:“我也是有個弟弟,今年才五歲,非常可愛,而且也跟小王爺一樣,非常喜歡練功,還有道法……”
她想起幼弟,臉上不禁現出笑容,望向邵元節,問道:“邵道長,你有沒有展露一些龍虎山的道法給小王爺看看?我的小弟最喜歡看人變戲法了。”
邵元節笑道:“貧道這點道法,在侯爺眼裡看來,完全是雕蟲小技,侯爺所修習的才是真正的金丹大道,如今已經練成了元嬰,只要持之以恆的修練下去,便能白日飛昇,進入仙境。”
朱宣宣“啊”了一聲,看了看金玄白,只見她肌膚似乎泛著一層瑩白如玉的光芒,在車內燈光的映照下,似乎在流轉不停,的確和以前所見,有極大的差異。
她追問道:“道長,什麼叫修成元嬰?金丹大道?難道你在龍虎山多年,沒把元嬰修成了?”
邵元節苦笑道:“修道之人,何只千萬?能有幾個人像金侯爺這樣福緣深厚,修成了元嬰?恐怕連漱石子這種前輩,一生追求仙緣,也無此成就,貧道何德何能,豈有如此深厚的福緣?”
他想起不久之前,所見到的那個受巫門陰三姑所役使的女鬼雲真,一見金玄白,便口稱“上仙”,而自己則要在掐訣唸咒、施法之際,才讓她畏懼地稱呼一聲“仙長”。
由此可見,這種被巫法凝固元神,依然保持神識清明的鬼魅,也能認出兩者的差異。
他有感而發的把女鬼雲真出現的事說了出來,聽得朱宣宣瞠目結舌,驚愕無比。
邵元節感慨對道:“像這種有如仙緣之事,絲毫勉強不得,貧道自幼修真,雖受塵緣所羈,卻一直不忘修道,然而將要四十,依舊一無所成,而侯爺根本無心在此,卻有此成就,真是……”
他說到這裡,心靈受到感觸,腦海裡出現了“大道無為”四個字,頓時欣喜若狂,喃喃地道:“原來是這個道理,我明白了。”
朱宣宣訝道:“道長,你明白什麼?”
邵元節道:“佛家講‘空’,道家講的是‘清虛’二字,也就是‘無為’之意,貧道多年之來,廣修外功,疏於內功的修為,忘記‘清虛無為’之意,汲汲於神仙之道,反而離道更遠,而金侯爺則處處是道,明修武道,暗合仙道,才能有此成就。
他大笑道:“這叫‘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佛家叫人不可著相,也就是這個道理。”
朱宣宣聽得莫名其妙,愕然的看著邵元節,又看了看不知何時從懷中掏出一本小書冊在閱讀的金玄白,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她很清楚,以邵元節身為國師的身份,如此的推崇金玄白在道法上的修為,雖不明白何謂“金丹大道”,何謂“元嬰”,也可以知道這個自己原先認為的粗鄙武夫,此刻已登上了成仙之道……
第二二八章
馬車緩緩而行,車中混雜著淡淡的酒香和脂粉香,然而邵元節和朱宣宣滿腦子所想的卻是仙緣和仙道。
揎愣愣地望著捧書閱讀的金玄白,只覺得他距離自己,似乎越來越是遙遠。
她橫看豎看,眼前這個武功高強的神槍霸王,除了肌膚變白,不像以前那樣黝黑之外,其實也沒差什麼!禁不住暗忖道:“莫非我和唐伯虎他們,到鎮江金山寺去玩了一趟,這傢伙碰到什麼仙人,又練了什麼仙術不成?否則邵道長怎會如此推崇他?”
看到邵元節似在沉思,她忍不住問道:“邵道長,你剛才說,有個叫雲真的女鬼,受到巫門的什麼陰三姑的役使,向你們傳信,她傳的是什麼信?難道你們都能看見鬼嗎?鬼又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面目猙獰,容貌可怕?”
邵元節聽她像放連珠炮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苦笑了一下,道:“朱少俠,你的問題太多了,讓貧道想一想再說。”
他略一思忖,把鬼的形成,就道家的觀點,解釋了一下,然後道:“不但佛道兩門可以用法會或儀式超渡鬼魂,連巫門也可藉咒語和法術超薦或驅使鬼魂,至於鬼魂的形象,大都如臨終前一樣,生前如何,死後便如何……”
稍稍一頓,又道:“只不過一般人死後,三魂七魄一散,根二無法尋覓,只有藉助法術,才能凝聚魂魄不散,巫門有些法術,佛道兩門亦可同樣的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