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他只有一個念頭,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慶王麾下的所有人馬日夜不停的挖掘,連朱靖也親身投入這項工程,他們一段一段的挖著。
洞頂不斷的落下泥沙和石塊。每挖進一尺,便要花更多的時間用木材將石窟的洞頂補強固定,免得再一次的崩塌,到時候可能會壓死更多的人。
第一天清晨,他們挖到了一具屍體,已經全身稀爛,整個身軀已被石塊壓扁。雖然屍身還未腐爛,但已傳來陣陣屍臭。
朱靖閉上眼睛,以衣料和身長來看,這人竟是關七,武功如此高強的關七,竟也陳屍此處。
想到小師叔可能在更深處,也可能和關七一般被壓得面目全非,他便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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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救你出來,小師叔,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這裡好髒,你受不了的。你連死也要乾乾淨淨的,不是嗎?”他喃喃的說,“等等我,我馬上救你。”
到了第三天夜晚,所有人幾乎都放棄了,只是朱靖沒有下令停工,沒有人敢停下手邊的工作。黃封和林文強商量著,到大營請了韓晚樓,看看能不能商勸朱靖休息。
韓晚樓端了膳水來,看到朱靖仍然死命挖掘,口中喃喃自語。她看了不禁難過,勸慰他道:“夠了,靖哥,侯公子不會希望你這般的,你好幾天沒睡了………我好擔心……”
“讓開!不要打擾我工作!”
朱靖第一次大聲喝斥她,“當時我不該離開的,我怎能單獨放他一人面對那隻野獸呢?我竟……放開了他的手……”他的聲音有如野獸嘶嚎,“他不會死的,那麼驕傲的人,怎肯無聲無息的死在這種荒涼齷齪的地方?”
韓晚樓被他猙獰的樣子驚退半步,抬眼卻望見了那雙傷痛欲恆的眼睛,那是一雙已經痛到極點,乾枯到無淚的眼睛。
“都是我……若不是我那麼任性,侯公子他……”她哽咽的說不下去,“是我害死了他們……”
朱靖卻聽而不聞,依然拼命挖掘著,他的聲音幾乎像是囈語。“小師叔,不要怕,我就在這裡陪著你。你等著,我很快便能把你救出去了。我不死心,我不絕望。”
韓晚樓看到他已經如痴如狂,又是擔憂,又是傷心。
林文強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說:“師父,我們不能再挖進去了,再深入會很危險,木架已經快支撐不了多久,這裡會再塌陷一次。若是來不及撤離,所有人都會被活埋。”
朱靖回過頭來,眼睛裡充滿血絲,似乎想發怒,但是忽然又冷靜下來。他一揮手,“你下令,要所有人撤離。”
林文強沒有絲毫欣喜,“師父,你不撤嗎?”
朱靖繼續挖掘的工作,“我留在這裡,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他不待林文強說話,截口道:“若是洞|穴坍了,我便陪著他。”
韓晚樓吃驚,他此話之意,已經隱約帶著“生同|穴,死同廓”的意思,不只是同生共死,也是生死相隨,至死不渝。似乎侯雪城死了,朱靖也難獨活的感覺。
眾人都很著急,商議一會兒,由柳清泉走進洞內,“王爺請三思,您是金枝玉葉之身,怎能埋骨於此?已經第三天了,王爺,不可能有任何人生還的。我們不能為了逝去的人,而陪上活人的性命啊。”
朱靖抬起頭,眼睛雖佈滿紅絲,臉容卻很平靜。“他還沒有死,我感覺的到。他還活著,等著我去救他。你們快卻撤出,這是命令。若是洞|穴再次坍方,我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韓晚樓拼命搖頭。黃封和林文強互視一眼,默默退了下去。過了一盞茶工夫,黃封進來磕了一個頭, “師父,我已經要大隊先開往京城,剩下的五百名官兵都是自願留下,要替師父找到師叔祖的志願軍。師父,要我們丟下您一人離開,我們寧可死。就如你不願意丟下師叔祖一般。”
朱靖怔了怔,點點頭,繼續挖掘。現在他心中只有不斷的挖掘,找到侯雪城這件事而已。
林文強臉色沉重,湊近黃封,低聲道:“不要多說話了,師弟。落下來的泥沙越來越多,我看不到半個時辰就會塌陷,到時候即便擊昏師父,都要帶他出來。”
時間慢慢過去,眾人繼續挖掘。半個時辰後,林文強抬起頭來,偵測著支援洞窟頂端的木條,露出憂心之色。他給黃封打了一個眼色。
黃封現出堅決之色,躡手躡足,行到正揮汗挖掘的朱靖身邊。這三天裡,朱靖已幾近瘋狂,所以對外界的事物都不再敏銳,對黃封的接近恍若不覺。或者他知道,但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