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麼好的身段和健康的氣色,這兩點長處應當說喬治安娜兼而有之。然而,”她很快地添上一句:“對禮儀舉止掉以輕心,氣色再好也沒多大用處。恰恰在這一點上,今天我才觀察到我外甥女的表現非常疏忽。”
達西竭力想轉換姨母的談話內容,因此很快就評論起當時的天氣來。“看,”他說著快步走到窗前,“我相信氣候變得更晴朗了。或許,爵士,我們過會兒坐到室外去?”
但是珈苔琳夫人卻要繼續自己的話題。“我經常看到這樣的情況,”她說,“一個女人相貌漂亮.甚至出身高貴,但是因為舉止不合體統,便完全沒有希望贏得別人的讚賞。所有的女人都希望得到讚賞。喬治安娜或許以為她自己可以例外,但她不可能例外。我的外甥女如果以她的表妹安妮為榜樣,她在這方面就能做得好些。安妮具備一個年輕女孩應有的全部美德:嫻靜端莊,孝順聽話,言行剋制。我從來沒聽到她像你妹妹那樣大聲大氣地說過話,費茨威廉。”
喬治安娜保持著沉默。
“這是怎麼啦,姨母,”達西說,“我想不出妹妹說了些什麼,惹得你這樣生氣,但是我肯定她沒有一點惡意。她還太年輕,常常管不住自己的情緒,是嗎,喬治安娜?”他用一個親切的微笑結束了這段話。
“安妮從不會因為情緒而失態,”這位貴夫人說:我給予她的教導比別人的好。還有,確實,”—個主意突然在她腦海裡冒了出來,“喬治安娜還沒有到完全不可補救的地步,我回到羅新斯後就把她送到我這兒來,幾星期之內,我保證,她就會對我親自灌輸給她的規矩有所反應。”
一幅動人的前景展現在她眼前,她正待更深入地對此進行闡述時,卻被走進屋來的海伍德上尉和安妮打斷,他們兩個剛從各自的出遊地點歸來,上尉的興致特別好.
“瞧,”他叫道,“我在大門口碰巧遇見了誰,是安妮·德·包爾小姐,她圍著披肩,正在與風兒交戰。我多麼傾慕你的勃勃生氣,德·包爾小姐。”接著,他才注意到達西和喬治安娜也在場,於是立即走過去致禮問安。“達西先生和達西小姐都在這兒,”他熱情洋溢地大聲說,“這真是無比的快樂。難怪傑弗裡爵士已經完全康復——原來有這樣可愛的一位客人在照料他.”
對於上尉的突然出現,喬治安娜心中由衷地感激,這種感激的程度超過了她自己的預料,確切地說,也超過了她的意願。
她有些激動不安地答道:“你弄錯了,先生,雖然我很感謝你。我們應該把我教父的康復歸功於我哥哥和姨母的照料,而不該歸功於我。我的一點作用只是讚賞他們的才能。”
“一種了不起的作用,”他高聲說,“即使最偉大的男人,我深信,如果得不到他們女伴的賞識,也決不會獲得他們現有的成功的四分之一。因此,照這樣推斷,達西小姐,你的讚賞應當被認為是最珍貴的。”
他對喬治安娜投去的目光跟達西小姐對他的注視一樣熱情,於是珈苔琳夫人再次感受到了先前的不安。
“安妮確實很有生氣,”她說,挽著上尉的手臂,把他帶到自己身邊的沙發上坐下,“只要身體狀況允許,她常常這樣。我相信,假如平日裡她的身體能少一些不適,她就會成為肯特郡技藝最高超的女騎手,或許下次她騎馬的時候,你能陪她一起去?這真是件叫人高興的事,對嗎,安妮?”
安妮專心地傾聽著,沒有表示不同意,最後,靠她最近的人才聽到她鼓起勇氣說了聲,“是,夫人。”
第二十章
鄉村裡的春天或許常常變幻不定,但卻總是可愛的,這是大夥兒的一致見解。彭伯裡開過舞會以後的幾個星期裡,氣候變得更加溫和宜人。一度籠罩在天邊的陰雲消散殆盡,太陽普照著大地,最柔嫩的幼芽都探出了腦袋,草坪上透出一片惹眼的新綠。此外,隨著時令的更新,班納特老夫婦來此地拜訪的事,自然就成了鄉里人的新鮮話題。
可是彬格萊夫婦家裡新到客人的臉色卻與美好季節形成了悲傷的對照。當他們從馬車上被人攙扶下來時;臉上滿是心灰意懶的表情,甚至有些憔悴,班納特先生和太太承認他們非常疲憊。但是有這麼多親朋好友迎接他們,又有多達三個男僕來把他們的行李搬進屋去,他們至少能為平安抵達和漂亮僕從的服侍而感到寬慰。
吉英·彬格萊和她熱心周到的丈夫體諒到他們的需要,立即毫不耽擱地安排他們去休息。吉英向他們保證,無論他們帶來了什麼訊息,第二天早上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談。確實,按照吉英的提議,全家人就能一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