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嗎?它們一刻不停地狂吠低泣,擾亂了禱告時的寧靜,尤其是讓我的託比心煩意亂。你的首要責任,比斯利先生,就是要將那些狗趕出漢斯福教區的教堂。”
比斯利高大的身軀俯瞰著珈苔琳夫人。然而,聽完這些奇怪的話,他也只是欠一欠身子,說自己在這方面缺乏實踐,但他願意盡力為夫人效勞。
“但願如此吧,”夫人親切地回答說.“與老伍德索普相比,你至少佔有年輕的優勢。他變得非常虛弱,簡直無法拎著狗夾子去夾狗。你,從你的表情來看,在這方面不會有什麼困難。”她氣都沒喘就提出了下一個要求。“你對音樂精通嗎?”
“簡直是一竅不通,”助理牧師坦率地回答說。“我請過最好的老師,但是就連他們也無法讓我毫無音樂細胞的耳朵有所長進。”
他這樣恬不知恥地承認自己缺乏這麼重要的宗教天賦,夫人勃然大怒。
”沒有耳朵,”她叫道,“怎麼回事,柯林斯,你給漢斯福找來個什麼樣的人啊?你難道忘了教堂管絃樂隊特別需要一個雙簧管手嗎?可你卻給我們找來個聾子!”
這樣一種劈頭蓋臉而來的斥責讓一個再無臉面的人也會無法忍受;但是比斯利先生卻依然沉得住氣。
“夫人,”他冷冷地回答說,“你要找的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的職業要求他盡其可能地為他的社群裡的人謀利益。對任何神職人員來說,沒有什麼東西能比為社群效力更珍貴的了。為此,我同意去用狗夾子夾狗;如果需要的話,我甚至願意掃教堂的地板,但是我現在通知你,向我提出任何有關音樂方面的要求都是沒有用處的,因為我沒有這方面的才能。如果我能滿足你這方面的要求,我會滿足的;但我沒有這個能力,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這番話恰似驚雷在這房間裡炸響。珈苔琳夫人是不習慣她的意見受到辯駁的,這位約克郡人開誠佈公的話對她完全是一種冒犯。別人也許會感染到這個年輕人開門見山的話中隱含的誠意;別人會不計較這番話中缺乏奉承;但是珈苔琳夫人可不同,對她來說,這番話是給她過於敏感的本性上施加的—個重負。總之,她受到了侮辱。
她站直了身子。柯林斯先生退到了一邊,海伍德上尉幸災樂禍地冷眼旁觀。
“說到效力嘛,”她說,“我們走著瞧。但是醜話說在頭裡,我是受不得侮辱的。有一回,一個客廳侍女剛做了一個星期,我就不得不叫她捲了鋪蓋,就是為了這個原因——而且,她是約克郡人。”
這次交談是由她而不是由比斯利結束的,珈苔琳夫人感到滿足,這才得以把注意力從這個自命不凡的傢伙身上移開,轉到她的女兒安妮身上;安妮剛剛走進房間,在其他人看來,她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而在她母親看來,簡直可以說是光彩照人了。
第二十六章
隨機應變的急智令人傾倒;血統高貴贏得尊重,甚至敬畏;但是當身處逆境,行動成為當務之急的時候,理智就具有無與倫比的價值。達西先生一到倫敦,就迅速找到了伊麗莎白的舅舅嘉丁納;他早就看出嘉丁納先生性格堅定,為人可靠,對他欽佩不已。伊麗莎白的丈夫並不是第一次在關鍵時候為班納特一家效力;在麗迪稚私奔的那些令人難堪的日子裡,多虧比達西年長的嘉丁納先生頭腦冷靜,明智果斷,與達西妻子的孃家人的偏執和達西本人的虛榮截然不同,達西對此十分欣賞。
確實,達西先生和嘉丁納先生很快就認識到,在目前的情況下,他倆應該成為全家的主心骨;班納特先生只會虛張聲勢,其實一點都沉不住氣,根本別指望他會給予有力的幫助;而腓力普先生本人還和妻子住在哈福德郡,他的心神錯亂比他妻子好不了多少。這個家裡的擔子絕大部分落到了剩下的兩個男人的肩上。
達西到達倫敦後的第三個晚上,嘉了納太太朝他叫道,“有你來幫助我們,達西先生,我們太幸運了。自從麗萃離開浪博恩之後,班納特姐夫更變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說實話,腓力普姐夫從來就派不了什麼大用處。不過你,先生,我們可指望著再讓我們吃顆定心丸吶。”
“親愛的嘉丁納太太,”他動情地答道,“讓我們權且希望我能不辜負你對我的力量的信任。我已經說過,我請教過我的律師,結果不鼓舞人心。但是告訴我,嘉丁納舅舅,”達西轉身對著他,“你姐姐是怎麼會落到這種窘境的?就算她由於心不在焉而確實從店裡拿了花邊,誰又能假設她存心想偷呢?那個賣花邊頭飾的透納認識她這麼多年了,還不瞭解她的為人嗎?”
“老透納先生當然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