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捆雷管突然爆炸。排爆武警到不怎麼緊張,三下兩下拔除導火索,把雷管扔進身邊的金屬箱裡,就揮手示意到:“上來吧,沒事了。”
方木看看箱子裡的爆炸物,這是一捆用黃色膠帶纏好的雷管,共有四根,中間是用同樣的黃色膠帶包裹的方形塊狀物,估計是炸藥。隨即,他又擰開一個可樂瓶,湊到鼻子下文了聞,是汽油。
他想了想,拉住那個正在脫下防爆服的武警,問道:“這玩意威力怎麼樣?”
“老實說,不怎麼樣。”排爆武警一臉輕鬆,拍拍301室的鐵質防盜門,“加上汽油,能引起一定程度的爆炸,不過沖擊力有限,不會直接危及屋裡的人。”
“也就是說……”
“對,我懷疑犯罪分子是想製造火災,而不是爆炸。”
“火災……”方木的眉頭皺起來,思索了一會兒後,他拉住正在指揮搬運汽油的楊學武。
“學武,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又怎麼了?”楊學武一臉不耐煩,“這不明擺著麼——‘城市之光’想燒死胡老太太和他兒子。跟你推測的一樣,又是危害公共安全的手法。”
“問題就出在這兒,”方木急忙說道,“富都華城殺人案中就是縱火,這一次還是縱火——‘城市之光’追求的是一種強烈的儀式感,而且要反映出‘善惡有報’的主題。你覺得他會甘願重複自己麼?如果目標是胡老太太,他選擇的手法肯定和訛人這件事有關!”
楊學武聽得直楞,想了半天才說道:“你的意思是——‘城市之光’要殺的還是任川?”
方木堅定地點點頭:“對!”
“那走嗎辦?我們都到這兒了。”楊學武看看樓下,“要不先跟領導請示一下?”
方木心中的不詳預感越來越強烈,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留在任川身邊的一個警察的電話。電話很快解脫。
“方木?你們那邊怎麼樣?”
“任川在不在?你們兩個立刻帶著武器去他的房間。”方木看看手錶此刻已是晚9點10分,“我們馬上回去。”
“好好好。”聽筒裡傳來衣服摩擦以及開門和腳步聲。幾秒鐘後,敲門聲響起。
“任川,任川,開門,是我們。”
然而,方木沒聽到任何響應。
另一個聲音響起:“會不會睡了?”
“不能吧。”接電話的警察聲音猶疑,“剛才分局長他們撤離的時候,這小子還嚇得要死要活的。”
方木卻沒有耐心等等下去,大吼一聲:“把門踹開,快點!”
對方慌忙答應,幾聲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木板碎裂聲之後,他的聲音立刻變得慌亂。
“我操!任川不見了!”
幾分鐘後,數輛警車已經飛馳在路上,楊學武一手握緊方向盤,另一隻手捏著電話向分局長彙報。
開出去好遠,楊學武才想起來問道:“直接回去?這小子已經跑了,去哪裡找他?”
方木已是心亂如麻,心中連連告誡自己要鎮定之後,果斷說道:“先回去!你聯絡一下附近的派出所,派人先在附近搜尋一下。”
楊學武答應一聲,立刻打電話找人。方木則操起電話聯絡技偵部門,要求立刻對任川的手機進行定位。定位結果很快就回饋回來,任川的手機仍然留在小賓館裡,看來他離開時並沒有帶上手機。
任川為什麼要走?怎麼走的?是主動離開還是被人擄走?囚是後者,為什麼守衛在兩側的警察毫無察覺?
一連串的問號湧入方木的腦海。
此時,C市的街道上燈火通明,一盞盞路燈和川流不息的車流將路面映宛如白晝。不遠處,那些高低錯落的建築也是燈火點點,燦若繁星。
吉普車經過一條喧鬧的街道,臨街的一家網咖中,隱約可見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方木突然意識到,那縷強光、已然降臨。
他們趕到小賓館時,從附近派出所調來的警察已經把三層小樓裡裡外外地搜了個遍。207房間裡,然川的手機靜靜地躺在床頭櫃上。窗邊的暖氣管道上繫著一條床單,另一側垂在洞開的窗戶外。
米楠也在,見到方木進來,直截了當地說道:“窗臺有蹬踏痕跡,外層牆上也有。不過只有一個人的足跡——任川是自己離開的。”
“樓下呢?”
“也有落地後的足跡。”米楠顯然已經知道方面要問什麼,“他朝東南方向走,已經安排人去追了。”
方木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