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你的事。”
“對不起,代代是我姐姐,她受的苦難夠多,沒有把握,我寧願她維持眼前生活,至少……不會再更壞。”說到後來,淳淳哽咽。
“她……不好嗎?”淳淳的哽咽將他的心提到半空中。
“不好,她非常不好,你的出現,若不能百分百確定會帶給她幸福,對不起,你請回,代代已經沒有籌碼可以下賭注。”
靠進寇磊懷裡,她的眼淚悉數擦在他身上。沒辦法,這對雙胞胎的淚腺是正常人的五倍大,動不動就要拿來灌溉肌膚。
“不準哭,接下來的問題都由我來回答。”就算淳淳掉眼淚是家常便飯,他也不准她習慣吃這碗飯。
“你說她不好,為什麼不好?”Steve問。
“你認識她那段時間裡面,不覺得她哪邊不對嗎?”寇磊回問。
“她有秘密。”
“你錯了,她沒有秘密,她只是記不起自己發生過什麼事情。她把那些期待發生卻不能發生的事情存在腦袋裡,天天幻想著相同一件事,直到那天夜裡,她崩潰了,幻想中的事情變成她認定的事實。”
接著,寇磊將發生在關家十幾年的事情,清晰明確地向Steve轉述一次,當他講完淳淳病發、代代崩潰那天晚上後,Steve再也忍控不住。
“告訴我,那個女人在哪裡,我去殺了她!”
“現在的鄭雅青恐怕寧願你一槍轟了她。她認定蠢蠢死了,認定穎傑的死亡是報應。她不敢睡覺,怕呆呆、蠢蠢的母親找她償命;她不敢吃飯,說呆呆在飯裡下毒;她不敢洗澡,說只要獨處,她們母女就會要她抵命。走到這個地步,活著對她比下地獄更痛苦。”
“代代呢?她說代代過的不好。”
“自從呆呆母親去世後,她就很少說話了。”
“不對,她的話多到讓人受不了。”
“那是她六歲之前的性格,遇見你時,她設定母親沒死,自己還是天之驕女,沒受過半點委屈。她到愛荷華,看見淳淳,想起真正發生過的事實,代代二度崩潰。從此她不再說話,連一句話都不肯開口;她提防所有人,連淳淳都很難靠近她身邊;她每天睡不到兩個小時;她有許多奇怪偏執,比方她只吃披薩、只穿白色洋裝、不準人家拔下她手上的鑽煉等等。”
她的偏執件件都和他有關……Steve痛心。
愛笑、愛說話、愛要賴的代代居然不講半句話;愛睡的代代一天睡不到兩個小時;痛恨吃外賣的代代單吃披薩;懶得連走路都不肯、躺進浴缸都會睡著的代代變成什麼模樣?
錯了、錯了!當初他不該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不該把她趕離身邊,更不該逼她去記起那一人堆的“不知道”……
後悔能讓時光倒流嗎?懊惱能讓事情重來嗎?
“我們一直不知道你曾存在於代代的生活裡,要不是四個月前的意外……”
“意外、意外,你們到底有多少意外要代代承受?你們不能小心一點嗎?不能保護周全一點嗎?她已經崩潰兩次,你們怎會認為她還有能力再接受一次意外?”他也要崩潰了!為什麼他的代代要受這麼多不合理對待?!
“不要把箭頭指到我們頭上,她的意外是你造成的。”寇磊咆哮回去。
“你說……”
“沒錯,意外就是你造成的,代代懷孕了,聽清楚,是六個月的身孕!她瘦到讓人看不出來她懷孕,她不讓醫生靠近、不讓醫護人員碰她,沒有人曉得她懷孕,嚴重的營養不良讓她失去孩子。她沒哭、沒掉淚,冷冷靜靜看醫生幫她處理,若不是要換掉沾滿血跡的床墊,我們都不知道她在床墊下面藏滿你的畫像。你還認為,你有權利責怪誰?”寇磊咄咄逼人。
“權利……我有什麼權利……”嘆口長氣,他對寇磊說:“我要見代代。”
“你要想清楚,她不再是你認識的代代,如果你不能留下來,見了她又要離開她……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勇氣和你打賭。”淳淳說。
“帶我去。”沒有贅言,他清楚表達意見。
微笑飄到淳淳臉上,她想,這個男人會改變代代的下半輩子。
這是一家高階療養院,簇新的建築物挺立,旁邊林木扶疏,小橋流水,池塘裡戲水游魚和幾隻雁鴨相映成趣。
療養院有七個樓層,不到兩百個病房,一樓是診療室、音樂療室和會客室;二樓設計出幾個獨立空間,可以讓病患在裡面看書、看電影、打球、下棋;另外還有一個SbrA,專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