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乾乾淨淨,盡數化作塵泥,再沒有一點兒了,連殘香也不聞一絲。

她站了一會兒,正欲下樓忽然想起擱在後排窗沿上的兩盆菊花,天啊!那可是小姐最愛的花,連忙奔過去一看,窗沿上哪裡還有花盆的影子。她趴在窗沿上,探頭朝下看,這一低頭,猛地瞥見牆外的樹蔭裡隱約有個人影,看不清面目身材,單覺得那人服飾華麗,氣勢不凡。

那人好像感覺到她的注視,舉頭看過來。

她本能的往後一縮,在窗後靜立一下,到底沒能按捺住好奇心,又探出頭去看。那裡空空如也,只有幾點陽光在樹葉間跳躍,剛剛那道身影彷彿是光影造成的錯覺。

這時,前院傳來一陣嬉笑打鬧之聲,頗有些肆無忌憚。她微一皺眉,疑惑是誰這麼放肆,忽然想起今天是重陽節,老爺和小姐肯定是去陪那位範大人了,難怪下人們都活潑起來了。

但是,她猜錯了。

杜涼夜並沒有陪著範大人去巡查,而是獨自漫步在洛陽城外的水域。她身穿一件純白的廣袖長袍,腰束一抹絳紅鑲珠帶,尤為鮮豔奪目,越發襯得人神彩飄逸,秀色奪人。

她踏著潮軟的水草,微微感到有點兒頭重腳輕,伸手摸摸額頭,燙得厲害,不由得在心裡埋怨起來——那麼大的雨,怎麼就沒把她淋死過去?或者乾脆徹底病倒動都不動一下也好啊,偏偏這樣半死不活的,腦子稍稍清醒一點,理智就紛紛回來。還有老張,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死了,這事若是出點兒岔子,漏掉個把魚什麼的,她連個推諉的人都沒有,真正是把她唯一的退路也給堵死了,一點念想都不留給她。偏偏殺死老張的人還是慕容秋水,這等於是他逼得自己無路可走。

杜涼夜的心裡悲哀極了。

她步伐沉重地朝那座廢棄的宮殿走過去,在一堵殘敗的牆根下站了良久。陽光從她的背後照過來,將她的影子投射在長滿青苔的牆壁上,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間成直角,像被人攔腰斬斷似的,又像是上半身和下半身彼此叛逆,到一種劍拔弩張無法調和的地步,感覺極之怪異。

終於,她緩緩抽出寶劍,在左下角的第三塊青磚上劃了一個圓,然後在圓裡畫一個叉。每一下都非常緩慢,好像那劍有千斤重,而她不勝重負——這本是她對慕容秋水敞開的一扇門,現在卻不得不親手把它堵死。

完成這個動作,她退後一步,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冷嚴,容顏慘白無一絲血色。然後,她轉身離開了廢殿,動作敏捷地在蘆葦叢中穿梭。渡過彼岸,蹲下身子在河邊用絲帕洗了一把臉,讓冰涼的河水稍稍消減一下額頭的熱度。

忽然,她似乎覺察到什麼,一把將絲帕從臉上扯了下來,睜眼就見澹澹水波之中一抹修長倒影。慕容秋水臨水而立,風神俊秀,清澈眸中帶著一種皎花照水般的溫柔,微笑望定她。

她仰著臉,有些呆呆的,細緻白皙的肌膚上蒙一層薄薄水氣,被早晨的陽光一照,整個臉龐都發出淡淡的微光,柔潤純淨。看在慕容秋水的眼裡,既柔和又聖潔。

杜涼夜心裡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來找她,臉上卻浮起溫柔的笑意,但不知道怎麼的,笑容裡格外有股悲哀的意味。

兩人並肩向前走,她走在他的身邊,心裡空蕩蕩的,明知道幸福離自己一尺之遙,觸手可及,可是她抓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像流水一樣的淌過去。她知道他的心意,他也知道她的,可是他們這兩份一模一樣的心意,無論如何也匯不到一處,擰成一個共同的結。

她恍恍惚惚的,不知怎麼忽然想起昨日下午在鳳翔客棧聽到那句話,心裡更加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的風流不羈,她是一早就知道的,卻從不曾有幸聽過他的幾句俏皮話,他若是天性木訥也就罷了,偏偏在別的女人跟前巧舌如簧,天花亂墜——真是遺憾啊!今生大概都沒有機會了吧!

杜涼夜不無悵惘地想。

“怎麼不說話?”慕容秋水伸手去握她的手,出乎意料的熱,頓時驚呼一聲:“這麼燙?生病了嗎?”說著又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她急忙偏頭躲過,這個舉動叫他一怔:“怎麼?”

杜涼夜盯牢他的眼睛,靜默不語,他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問道:“出什麼事了?”

她忽然笑起來,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現在要和你一起離開洛陽,你同意嗎?”

慕容秋水看著她,沉默好一會兒,終於垂下眼睫,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影。杜涼夜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仍然不死心——這好像是女人的通病,但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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