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寧微一沉吟,口中響吶說道:“但那兩人身畔卻似沒有豹囊。”
公孫左足冷“哼”一聲,道:“那時你只怕已被嚇昏,怎會看清楚,何況……他們身上的豹囊,又不是拿不下來的。”
他雖是機智深沉,閱歷奇豐,但此刻連受刺激神智不免有些混亂,此刻驟然得到一絲線索,自便緊緊抓佐,再也不肯放鬆。
管寧劍眉深皺,又自說道:“還有一事,亦令小可奇怪,那羅浮弟子曾說他們羅浮劍派,一共只派了兩人上山,便是‘綵衣雙劍’,但小可在四明山莊之中,除了看到他們口中所說一樣的錦衣矮胖的兩位劍容的屍身之外,還看到一具滿身綵衣虯髯大漢的屍身,不知老前輩可知道,此人是否亦是‘羅浮綵衣’的門下呢?”
公孫左足垂首沉思良久,伸出手掌,一把抓任自己的亂髮,長嘆著又坐了下來。
此刻他心中的思緒,正也像他的頭髮一樣,亂得化解不開,這少年說得越多,他那紊亂的思潮,便又多了一分紊亂。“峨嵋豹囊”武功雖高,卻又怎能將這些人全部都殺死呢!除非……除非他們暗中在食物中下了毒,但是……峨嵋豹囊與四明紅袍本來不睦,自不可能混入內宅,更不可能在眾目昭昭之下做出呀,那麼……那麼他們又是如何下的毒呢?
這問題使他百思不解。
而管寧此刻卻在心中思索著另一個問題!“白袍書生是誰……”這問題在他心中已困惑很久,但他始終沒有機會說出,因為他說話的物件卻另有關心之處,是以當他說“白袍書生”的時候,別人不但根本沒有留意,而且還將話題引到自己關心的物件上去,這當然是他們誰也不會猜出管寧口中所說的“白袍書生”究竟是誰的緣故。
此刻管寧又想將這問題提出,但眼見公孫左足垂首沉思,一時之間,也不便打攪。
兩人默然相對,心裡思路雖不同,但想的卻都是有關這四明山莊之事。
此處處在深山,這條山路上達“四明山莊”的禁地,莫說武林中人,便是尋常遊客,除了像管寧這樣來處無方,又是特別湊巧的人之外,也都早得警告,誰也沒有膽子擅入禁地,是以此地雖然風色佳,但卻無人跡。
空寂寂,四野都靜得很。
靜寂之中,遠處突地傳來一陣高亢的呼喊聲,雖然聽不甚清,但依稀尚可辨出是:“我是誰,我是誰……”三字。
管寧心頭一凜,呼喊之聲,越來越近,轉瞬之間,似乎劃過大半片山野,來勢之速,竟令人難以置信。
呼聲更近,更響,四山回應,只震得管寧耳中嗡嗡作響,轉目望去,公孫左足面上也變了顏色,雙目凝注著呼聲來處,喃喃道:“我是誰!我是誰……”
他是誰?管寧自然知道,他跨前一步,走到公孫左足身側,方想說出這呼聲的來歷。
但是——這震耳的呼聲,卻帶著搖曳的餘音,和四山的迴響來到近前了。
只聽“砰”然一聲巨響,林梢枝葉紛飛,隨著這紛紛飛的枝葉,候然落下一個人影,公孫左足大驚四顧,這人影自衫、履,面目清綴,雖然帶著二分狼狽之態,卻仍不掩其丰神之俊。
他心中不禁為之猛然一跳,脫口低呼道:“原來是你!”
卻見這白袍書生峰形一落地,呼聲便雖然而止,一個掠到管寧身前,滿面喜容地說道:“我找了你半天,原來你在這裡。”
管寧無可奈何地微笑一下,這白袍書生已自一把拉著他的臂膀,連聲道:“走,走,快幫我告訴我我是誰,你答應過我的,想溜走可不行。”
公孫左足莫名其妙地望著這一切,心中候地閃電般掠過一個念頭,這念頭在他心中雖僅一閃而過,但卻已使得武林之中又生出無數事端。
管寧方覺臂膀一痛,身不由主地跟著自袍書生走了兩步。
哪知——公孫左足竟然大喝連聲,飛身撲了上來,左掌揚,撲面一掌,右肋微抬,肋下鐵柺,電掃而出,攔腰掃來,這一連兩招,懼都是得雷擊電掣,而且突如其來地向自袍書生擊來,管寧驚呼一聲,眼看這一掌一掃,卻已堪堪擊在白袍書生身上。
哪知白袍書生對這一掌一拐看也不看一眼,右手一帶管寧,自己身形微微一閃,他閃動的幅度雖然極小,然而這一掌一拐竟堪堪從他們兩人之閻的空隙打過,連他們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一點。
管寧驚魂方定,只覺自己掌心溼溼的,已然流出一身汗。
這白袍書生身形之曼妙,使得公孫左足也為之一驚,他雖然久已知道這白袍書生的盛名,但始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