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何嘗也不是我唯一的對手呢?
我們自從鄭州相識,從此以後幾番糾葛,到如今即使還是敵非友,可彼此心中或許都有了一些惺惺相惜之意了!想她白飛飛雖是一個極可恨的魔女,卻同時也是一位極可憐的美麗女孩,如果能徹底拋卻心中的仇恨,重新獲得新生,天下間又多了一位絕世奇女子,那些可怕的仇恨已將就此終結,不也是一件好事麼?
慈悲的師傅此刻若在我身邊,一定也會支援我的想法。想起已年過九十的老師父對我多年來的悉心教導,我不禁為自己此刻的武藝水平感到慚愧。
想我自幼學武,原以為今生必定不會再如前世般處處受制於人,沒想到卻兩次栽在王憐花的計謀中,一身武功竟絲毫未有施展的機會。接而又碰到快樂王,不過走了幾十招就被慘淡地擒住,後來雖然僥倖在片刻之間制住了白飛飛。但……唉,心中總是難免憋悶不已,或許昨夜激戰之時,那在指間錚然跳躍、在心中慷慨昂揚的熊熊戰意,不僅僅是為大家鼓勁,也與這份壓抑有關吧?
對了,昨日我一口氣彈了好幾首的曲子,沈浪和熊貓兒在附近也附近也一定都聽見了吧?
沈浪他能聽出我地琴音麼?對於昨日那場戰役,他又有什麼想法呢?這許多日了,也不知他身上的迷藥已暗自解了沒有?記得前世他只是被點了穴道,並未服下抑制功力的迷藥,他採用獨門方法衝破了穴道
也是正常。可這一世,他還有辦法麼?
還有,我們的人下一次會在什麼時候動手呢?經過昨夜的教訓之後,如今快樂王的防範必定已升到最高階別。可不是再像上次一樣輕易就能偷襲成功地。而且我們的行程越接近關外,地勢對中原人就更加不利。等出了關之後,本來就很難尋覓的機會就更加少了……
我獨自一人懶懶地依在內車廂的榻上,投過薄紗注視著外面的山景,腦中一會想這個,一會想那個,只覺得各種念頭都有,亂紛紛地了無頭緒。竟半天集中不了精力獨思其中一件事,想著想著竟然就睡意迷糊起來。
朦朧中,輕紗微動,一陣淡然幽長的香風拂了進來。白飛飛來了。
我睜開眼睛,只見初生地陽光正透過車簾映在她的臉上。襯的她的肌膚幾近透明玉潤,也將那一雙纖長細密的睫毛之下的明眸,映地瑩亮閃閃,如同春天湖面上反射著陽光的水波,在配上她那副精緻嬌美的面容,整個人彷彿就是一座水晶娃娃。
這樣一個美人,若是生在了江南水鄉,京城種城,無有這殘忍的身世,將是何等的令人驚豔不絕呀?
那樣的話,必定是“王孫嘆顏色,香車勤相邀”吧?我凝注著她的臉,忽然升起無限的感慨,不由地低嘆了一聲。
“你嘆什麼?”白飛飛姿態翩然地坐了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未被快樂王取走的瑤琴,語氣雖隨意,卻也是難得地主動開口問詢。
“我在想,以你這樣的冰肌玉容、天仙絕色,如果是生在一個平凡人的家庭裡,不知將會是什麼地境況?”我有些意外她今天會有心情聊天,不過仍是支手托腮地如實以告。
白飛飛的手頓了一下,並未抬眼望我,只冷笑道:“我從來不想什麼如果。”
“你說地不錯,出生如何,確實沒有如果。”我頜首表示統一,目光清澈如水持續地望著她,道“當一個人初臨人世,生在什麼樣的家庭裡,有著怎樣的父母,家境是貧還是富……都不是自己所能選擇的。只是,人總會長大的,人長大之後,雖然還是無法改變自己過往的命運,卻可以重新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創造屬於自己的全新未來。比如,去建立一個自己一直嚮往的家庭,過一段自己一直渴望的生活……”
白飛飛打斷了我的話,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微笑:“我只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等你這一生最大的心事了結以後,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白飛飛卻一聽即色變,但立刻又緩和了過來,明白我這樣刻意的低聲,再加上外面轆轆不絕的車輪馬蹄聲,就算馬車兩邊就是急風騎士,也無法聽到我在問什麼,而前面那兩個丫頭都是她自己的人,也不用在意。“我也從不想什麼明天以後。”
“可我卻經常在想,那我就跟你說說我的生活願望吧!”我輕輕一笑,絲毫不在意她的冷漠,望著車外那出谷後就開始漸漸退遠的群山,和前面範圍越來越廣的戈壁溝壑,目光穿越天空,“我自懂事起,就不願呆在家裡當一名足不能出戶的千金小姐。我渴望自己能當一名自由自在的旅行者,在年輕的時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