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向輝仔打聽南山村的情況。
“剛開始,日本人好像對我們挺好的,給我們洗澡,理髮,換乾淨的衣裳,還給我們吃了好幾頓飽飯,但後來,說是給我們打預防針,防止瘧疾,大家一聽,都挺高興的。誰知,我的有好幾個同伴打針之後,又吐又瀉,沒幾天就死了,還有幾個人打了針之後,臉色發黑,口吐鮮血,也莫名其妙的死了,那些日本人帶著防毒面具,把這些屍體都扔進了一個池子裡,這些人,現在連屍體都找不到了。我害怕跟他們一樣,所以,就偷偷地從難民營後面的樹林裡溜出來了,我再也不要回到那兒去了,就算是給我吃山珍海味,我也不去。”
陸昱霖聽完,心裡已經明白了,果然,日軍在南山村進行細菌實驗,把這些難民當作實驗品。看來,大眼仔一家危在旦夕。陸昱霖一想到那個懂事乖巧的大眼仔和他的妹妹,媽媽要成為犧牲品時,心裡像是被堵上了一塊巨石。
“得設法把大眼仔一家救出來。”這個念頭在陸昱霖的腦海裡盤旋著。
陸昱霖想去南山村實地考察一下,剛想出去,一眼望見廠門口的那個監視他的便衣,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又回到了倉庫。
這時,來了幾個日本兵,把難民驅趕上車。陸昱霖知道,這些日本兵是要把這些難民送到南山村去。他決定正好趁此機會去南山村偵查一下。於是,他趕緊脫下外套。
“輝仔,把你身上的衣服給我,你穿我的。”陸昱霖邊脫衣褲邊對輝仔說。
輝仔莫名其妙地看著陸昱霖。
“快點,把你那套要飯的傢伙什也給我。這些錢給你。”昱霖把一疊錢塞在輝仔的手裡。
輝仔看了看錢,又看了看那套西服,高興地直點頭:“你別後悔。你千萬別後悔。輝仔連忙脫下破衣爛衫,換上昱霖的西服,興奮地自言自語:“今天碰到瘋子了。”
陸昱霖換上了破爛不堪的乞丐服,然後把頭髮弄亂,臉上抹了點鍋灰,混在那些難民裡,上了日本人的卡車。
卡車一路顛簸,終於到了南山村。日本人把車上的難民都趕了下來,把他們集中在一個院子裡,然後女的站一邊,男的站另一邊。一個帶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日本軍醫從屋子裡出來,他在那兒用日語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旁邊的一個日語翻譯官立刻點頭哈腰地進行翻譯。
“大家把身上的舊衣服都脫掉,然後男的到左邊的房間裡去洗澡,女的到右邊的房間裡去洗澡,洗完澡後,我們會發新的乾淨的衣服。然後到院子裡集合。”
翻譯官說完,幾個日本兵拿著槍,對著他們哇啦哇啦叫著。大概意思是快點脫衣服。難民們也顧不得羞恥了,一個個脫得光光的,然後走進指定的房間去洗澡。所謂洗澡,也就是讓難民們扶著牆,日本人拿著水管朝難民們身上衝洗一番而已。洗完澡後,兩個日本兵在門口發衣服,每個人都拿到一套條紋狀的病號服。
陸昱霖穿上了病號服,然後大家又到院子裡集中,剛才大家脫下的舊衣服已經全部集中在幾個大的袋子裡,被扔到一個很大的火爐裡焚燒。
陸昱霖低頭看見腳下有一小段鐵絲,便偷偷地撿了起來。
那個日本軍醫又嘰裡呱啦地說了幾句,翻譯官連忙翻譯。
“現在大家到那裡的屋子裡去吃飯,每人兩個饅頭,一碗稀飯。吃完後就去旁邊和樓上的房間裡休息睡覺,明天,我們會給大家打預防針,最近廣州的瘧疾很嚴重,打了預防針後,就可以預防瘧疾了,這是大日本皇軍為了大家的健康著想。明天我們會挨個叫你們的。”
難民們一聽有饅頭吃,都很高興,大家都跑到那個吃飯的房間裡去,幾個日本兵在那裡分發饅頭。
陸昱霖拿到饅頭和稀飯後,就跑到一個角落裡,他邊吃邊在人群中仔細搜尋大眼仔一家。終於,他在另一個角落裡,看到了大眼仔一家。陸昱霖連忙跑過去。
“大眼仔,還認識我嗎?”
“是你呀,叔叔。”大眼仔認出了陸昱霖。
“是恩公啊。”大眼仔媽媽也認出了陸昱霖。她想起身,可是一陣咳嗽讓她又坐了下去。
“大嫂,你怎麼啦?病了嗎?”
“前幾天日本人給我吃了顆糖,我回來後,就一直拉肚子,渾身沒力氣,還老是咳嗽。”
“這糖可能有問題。”陸昱霖望著氣喘吁吁的大眼仔母親。
“有好幾個跟我一塊兒吃糖的,有的跟我一樣,有的已經死了。”
陸昱霖嘆了口氣:“哎,大眼仔,你和你媽媽,妹妹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