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一切心”的說法,須彌山無非是世間幻相,芥子也無非是世間幻相,既然都是幻相,那納須彌於芥子中又有何難哉?
禪宗喻參禪三種層次。第一層次: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第二層次: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第三層次: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筆者覺得這第二層次,就頗有點類似莊子把大家引導迷糊的“泰山小”、“彭祖夭”的境界。歷來都稱莊禪,莊子和禪宗之間其實有很多藕絲相連的東西。
金庸小說中,殺人如麻的金毛獅王謝遜最後昄依佛門,說偈道:“師父是空,弟子是空,無罪無業,無德無功!”對於佛門來說,萬法皆空,什麼是“罪業”,什麼是“功德”,不必去執著於此。對於道家也有如是語:“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既已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謂之一矣,且得無言乎?”
其實筆者覺得,道家中尤其是莊子的齊物而觀的思想,主要是為了讓人們勘破世俗中的一切。透過“齊物而觀”、“萬物一般”的思想來引導人們達到無為的境界。像佛家,除了宣稱“一切皆空”外,還用“不淨觀”這樣的提法來讓人們忘卻塵世中的繁華溫柔,比如你看到一個漂亮美眉,佛家就說美眉也是一個臭皮囊,裡面也全是膿血、鼻涕等髒東西。像什麼“血塗想”就說:“無復朱顏在,空餘殷血塗。欲尋妍醜相,形質漸模糊。”
莊子的《齊物論》一開始就描寫了一個叫南郭子綦的人在那裡“隱機而坐,仰天而噓,荅焉似喪其耦”,這個人似乎是在練內功心法,然後他就講了“齊物而觀”這一大篇道理。在各門各派的內功修煉中,無不強調“思定則情忘,體虛則氣運,心死則神活,陽盛則陰消”。像馬鈺傳郭靖內功時就先說了這幾句後,又教給郭靖:“睡覺之前,必須腦中空明澄澈,沒一絲思慮。然後斂身側臥,鼻息綿綿,魂不內蕩,神不外遊。”這幾句話說起來甚是容易,做起來卻不併不容易,試想我等誰能做到夜夜無夢而安眠?莊子《齊物論》中也講過一些世俗之人那是:“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睡時心煩意亂地不踏實,而醒來後更是形體不寧。那如何做到思定、情忘、體虛、心死呢?筆者覺得在道家來說就是先從認識上做到“齊物而觀”,這也正是在認知方面達到“無為”的境界,什麼大小啦、好壞啦、榮辱啦都一樣,沒有什麼區別,那你心中自然就“空明澄澈,沒一絲思慮”,反正萬事萬物都一樣,你還想什麼,有什麼可想的呢?
在莊子的內七篇中,開篇是《逍遙遊》,筆者覺得這是道家的主旨,而第二篇就是《齊物論》,接下來才是《養生主》、《人間世》、《大宗師》等等。這恐怕也是有意按排的,要首先從認識上達到齊物而觀的境界,有了這個“思想基礎”之後,才能夠進一步繕性養生、成為得道的大宗師級的人物。
五、物我兩忘的境界--齊物而觀(4)
按照莊子文中的說法,明達了齊物而觀的道理後的“大人”是怎麼樣處世的呢:是故大人之行,不出乎害人,不多仁恩;動不為利,不賤門隸;貨財弗爭,不多辭讓;事焉不借人,不多食乎力,不賤貪汙;行殊乎俗,不多闢異;為在從眾,不賤佞諂,世之爵祿不足以為勸,戮恥不足以為辱;知是非之不可為分,細大之不可為倪。聞曰:‘道人不聞,至德不得,大人無己’。約分之至也。意思是說,悟道者的行為,無心害人,也不讚美仁義恩惠,舉動不為謀利,不賤視奴僕,不爭財寶,但也不刻意辭讓財物,事情不希望借用他人,但是也不是完全憑自己的力量來耕作吃飯,不以貪汙為卑賤,行為異於世俗,但也不是特別怪僻,他很隨大流,而自己並不拿什麼主意,也不特別地鄙視那些諂媚者,世俗的爵祿不足以讓他覺得有吸引力,刑罰對他來說也並不是一種羞恥,他知道是非無法區分,細小和粗大無法度量。聽說:“悟道的人,不求名聲,道德最高尚的人不求有所得,大德的人忘卻自我。”這才是最高的精神境界。
道法自然,凡事無可無不可,無是無非,瀟瀟灑灑,無行無跡,如雲如水,這正是道家人物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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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勘破生死的困惑--了身達命(1)
人人都怕死,但人人都難逃一死。道家不像道教那樣鼓吹長生不老,白日昇天。但是道家教人用曠達的心胸來看待生死,勘破名利關,只是小休歇,勘破生死關,方是大休歇。現代社會發展到了今天,許多神話中的描述都變成了現實。千里眼和順風耳有什麼好稀罕的?手機網路就能辦到。“朝遊北海暮蒼梧”難吧?過去這隻有神仙才能辦到的事兒,現在我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