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偷偷地入了國公府。
一進門,白露便急問道:“我大哥在哪兒?!”
白湛去了東興,已大半年沒有音訊,乍聽到他的訊息,怎能不讓整個白家興奮。
管家同樣是滿臉焦急,卻壓低了聲音道:“大小姐,在後邊兒院子裡,老爺他們都在呢!您小聲著點兒,以防隔牆有耳啊!”
白湛此去東興是為了什麼,這些日子以來去做什麼,白露雖然並不全都知曉,可大體上是不會錯的,為了白家的榮耀和未來,他們兄妹的心是一樣的。
聽罷管家的提醒,白露也不再繼續追問,急急地朝著管家所指的後院而去。那後院朝西,十分僻靜,除了安置著白家祖宗牌位的祠堂,平日裡鮮少有人來往。
進了後院的門,管家領著她往裡走,聲音更為惶恐不安:“大小姐,就在裡邊兒了。”
遠遠的,白露就聽見了一陣慘叫從裡間傳來,那慘烈的吼叫聲是她所熟悉又陌生的,她的頭皮不由地一麻,渾身都戰慄起來,連雙腳都有些邁不動了。她聽得出那聲音是她大哥白湛的,可是那慘烈的叫聲是怎麼回事?她大哥遭遇了什麼?
這時,君越也在下人的引路中跟了上來,見白露站著不敢動,拽了她一把:“走吧,進去看看。”
與大秦皇帝不同,承親王君越是國公府的常客,來去如自家府邸一般。
白露、君越二人入了屋內,繞過屏風的阻擋,一張可怕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被幾個下人死死地按坐在榻上,雙眸突出,面容猙獰,狠戾非常。而白國舅等人站在一旁,無能為力地瞧著。
白露只看了那張臉一眼,就嚇得躲到了君越背後:“二表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不會是大哥吧?不可能的……不可能……”
白家的大公子白湛,曾是長安城中多少女子的夢中情郎,因著白家的兒女天生一副好皮囊,任是誰也羨慕不來,即便是龍椅上的那位大帝,也有白家的一半血脈,白家可謂與有榮焉。
然而,如今的白家大公子白湛,卻落得一副醜陋不堪的面容,任何人見了恐怕都會躲避不及,莫說是白露不信,連君越也覺得懷疑。
“二舅舅,他……他真是湛表兄?”君越一面拍著白露的手安撫,一面問道。
白國舅站在那裡已有好一會兒了,國舅夫人、白湛的生母白氏已哭成了淚人,需要丫頭們攙著,才勉強沒有倒下去,她哀痛不已地哭喊:“我的兒啊,一早說了,不要做那些事,不要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你就是不聽,如今、如今落得如此地步,你讓為娘如何是好啊?老爺,都是報應,肯定都是報應……你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的兒子也落得這般下場,都是報應啊……我的兒……”
白氏哭得白露一陣心慌,也跟著落下淚來,上前去抱住她:“娘,娘……別說了……”
白國舅氣悶得不行,他何嘗心裡是滋味兒,見她們母女二人抱頭痛哭,頓時心下的煩躁一齊爆發,怒喝道:“夠了!哭什麼哭!要哭出去哭!國公府是死人了嗎!沒出息,一個個都沒出息!”
白國公年事已高,不再參與朝政大事,連府中事也是白國舅打理,他鮮少再插手,因此,白國舅作為一家之主,的確有資格來訓斥他們。
被白國舅這麼一呵斥,哭聲倒是立馬小了,白湛的力氣很大,揮開了按住他的侍衛、家丁,卡著自個兒的脖子在榻上打滾,連基本的人樣都沒了。
“按住!快按住大公子!”白國舅在一旁發急,恨不得親自上前去。
一片混亂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門外走來,中氣略略不足地說道:“我來試試吧。”
“二哥!”白露與母親白氏哭作一團,見了來人,喚道。
被白露喚作二哥的那人也不應,走到榻前,封住了白湛的數處大穴,餵了他一粒藥丸,見白湛的狂躁漸漸下去,這才罷手。
“燁兒,你給你大哥吃了什麼啊?”白氏哭問。
白家的二公子白燁,久病成良醫,常年偏安國公府一隅,不肯拋頭露面,甚至於許多人早已忘卻他的存在。他的容貌有著屬於白家兒女的精緻,可眉目間的與世無爭,卻是白家人所沒有的。
聽見母親白氏追問,他退到一旁去,答道:“大哥中毒已深,自己服了藥抑制毒發,卻毀了容貌,啞了嗓子,那毒在體內清除不乾淨,像方才的狂躁瘋魔,是日日都要發作的了。我的藥,也不過暫緩他的疼痛,解不了根源。”
“怎麼會中了毒?!中的什麼毒!”白氏追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