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煙花一樣,把自己的爛漫給他看,甜言蜜語,熱情,微笑,承諾,或者擁抱。
她想吃掉他們吵鬧的歡笑,想撞碎他們的聲音,一切的聲音。
時間不是問題,時間一直就不是問題,繁重的生活讓你覺得你的人生只是一個個時間點。七點起床,八點出門,九點上班,就算其中你被再多的事耽擱,你也能確保這些點在做什麼,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反正總會到達。
期待,只是多餘,任何的事都會自動到來。
十點,她在自己家門口。
她伸手探探這漆黑的房間,他不是一個害怕黑暗而開啟燈睡覺的男子,她知道,他不害怕黑暗,寂寞,或是失敗,也不會害怕她的離去或者回來,他們日日相處,卻多少不會得知一點秉性呢。
他們都只是人而已。
她也竟忘了。
海羅,海羅。
人去樓空。
明天才是他所說的兩天後吧,他竟食言了,但是她也可以不顧他的感情毅然離家出走,為的就是不想再看見他,他識趣趁早離開,又有何不妥。
有何大驚小怪。
少時失去記憶讓她變得木訥而緩慢,不能細膩去關懷自己或者別人的細微情感,不能做到決絕和極端,盛大與激烈,她只是在走自己的棋子,自己的人生,而沒有把別人放置其中,導致今日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她木然流下淚,此時她似乎真的只能是流淚了,她忽視了自己也忽視了任何人,而僅僅把一切掩藏在心裡,非要等到他已離開的今日才得以明白自己的內心,紋絲不動,堅毅強悍的外表下包含的到底是怎樣的坎坷和脆弱。
她跌坐在窗前,亮著一小塊冰冷冰冷的月光。
她失去了思考。
突然之間,燈光嘩地全部被開啟。她全身已經冰冷,麻了。
June。
他走了過來。
她回來時,門都沒有關上,門口又有她的鞋。
她蜷縮在月光裡,依舊冰冷。他蹲下來。她抿抿唇,伸手抱住他。
兩人一時亦不知該說什麼,從何說起,卻只是抱著,足夠溫暖。
她說,海羅,這兩天我想了很多事,我覺得我不能再隱瞞你什麼了,突然之間我發現自己是一個將老的人。
她抬眼看他,她只是微微笑,輕吻她的發。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