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將軍無疑;如果認錯,老奴情願自己挖了這雙無用的眼珠兒”
陳敬龍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樣式特殊的鋼刀暴露了身份;眼見再否認也無用處,只好預設;尋思一下,黯然嘆道:“我已不是原來的我了,也再不能為王爺效力;李公公,你讓我走吧”
李公公含笑應道:“讓不讓您走,老奴可做不得主;一會兒您自己跟王爺說吧”言罷自顧退出數步,以示不再與他說話;揮手招來三名侍衛,命道:“去知會各營一聲:一會兒王爺來此,有重要事情辦理,與各營無干;各營軍士,自去休息,不得圍攏觀望”三名侍衛領命,分頭奔去。
方才馬匹奔騰聲響,早驚動了三座軍營中人;此時各營轅門處,均聚集了許多人觀望探看;因認出到來的是王府侍衛,無須防範,所以無人上前呼喝詢問。那三名侍衛到各轅門處傳達了李公公話語,聚集者便都散去,各自回帳休息。
陳敬龍知道白虎城主要來,本欲不見,但眼看周圍侍衛包圍的嚴嚴實實,絕容不得自己逃遁躲藏,無可奈何,只好佇立不動。
過不多久,又聞蹄聲響起,中間夾雜著轆轆車輪聲。上百名騎著馬的王府侍衛,簇擁著一輛華麗馬車匆匆行來。
到了近處,那馬車駛入人圈,直到陳敬龍身前停住。隨行侍衛散開,在原本的包圍圈外,又圍了一層。
車伕旁邊的副駕位上,正坐著那名貼身服侍白虎城主的老太監。馬車一停,那老太監便忙躍下車,將車廂木門拉開,攙出車廂內的白虎城主。
此時的白虎城主,雖仍滿臉病容,憔悴虛弱,但在老太監攙扶下,至少已可站立行走,顯是比四個月前陳敬龍離開時,病情有所減輕,體力恢復不少。
白虎城主下了車,便直直瞪著陳敬龍,默然不語。陳敬龍莫名其妙生起愧疚之意,竟不敢與他對視,只好垂下頭去。
過了良久,白虎城主方緩緩開口,沉聲說道:“老夫沒有死”陳敬龍低聲應道:“我見白虎城一切如舊,便猜到王爺無虞,早已放下心去”
白虎城主深吸口氣,又沉聲說道:“男兒漢,須得言而有信。老夫說過,會挺過那一場重病,不會輕易便死;老夫做到了”
陳敬龍沉吟片刻,嘆道:“我答應王爺,會拼死救回慕容將軍;我也做到了”
白虎城主冷笑一聲,問道:“那以前的應承呢?你答應會替老夫完成未竟之事,還算不算數?”
陳敬龍頭垂的更低,默然良久,長長嘆了口氣。
白虎城主怒道:“怎麼?你要反悔?你叮囑老夫,要善自珍重,莫使你歸來時無所依靠;老夫苦苦掙扎,總算挺了過來,不至使你失望;可你卻一去不歸,連到了白虎城,也不肯來見老夫,這算什麼?”
陳敬龍悽然嘆道:“王爺,我已不是以前的陳敬龍了;您所寄重望,並非我不肯承當,我……我實在已經無能為力”
白虎城主眉頭微皺,稍一思索,輕聲問道:“你怪老夫弄出個假的陳將軍,冒你聲名,頂你位置?”
陳敬龍輕輕搖頭,嘆道:“王爺這樣做,是最好的選擇我明白王爺的苦心;不怪王爺”
白虎城主急道:“那究竟是為什麼?我想方設法,支援陳家營擴充實力,就是因為堅信你沒有死,堅信你一定會回來,繼續執掌陳家營,最後幹出一番大事業。現在你終於出現了,卻不肯接回陳家營,讓老夫一番苦心付諸東流;你……你究竟想要怎樣?”
陳敬龍抬起頭來,眼中淚光閃動;拖著右腿,蹣跚前行兩步,緩緩抬起右手,直遞到白虎城主身前,哽咽道:“王爺……敬龍對你不起;只能……只能讓你失望了”
白虎城主愣愣望著他軟垂無力的右腿,遲疑片刻,慢慢抬起手來,托住他僵硬如木柴的右手,輕輕一握;剎時間眼圈通紅,悽然嘆道:“敬龍,是老夫對不起你我……我不該讓你去……”
陳敬龍苦笑打斷道:“‘敬龍雖重,重不過慕容’王爺讓我去,沒有錯;敬龍那一去,也絕不後悔只可惜,我成了一個廢人,再無法承當王爺重託”稍一停頓,將右手慢慢收回,又低聲言道:“慕容將軍名播軒轅,極得軍民欽敬,可成大事;假的陳將軍,利用敬龍聲名,亦可有所輔助。王爺心事,已有託處;敬龍也可再無牽掛。從此後,我只是個無名無姓的殘廢,只想安寧平淡度此餘生;王爺,您……您放我走吧”
白虎城主閉目長嘆,輕聲問道:“你去意已決,再無更改?”陳敬龍應道:“是,再無更改”白虎城主又道:“你想要什麼,都告訴我,我一定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