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枯黃的油燈,坐落在一張巨大的地圖中間,呂漢強用手不斷的在地圖上比劃來比劃去,丈量著自己現在位置,和遼中城的位置距離。
許傑依舊躲在帳篷的一角,不言不語,現在他很傷心,傷心呂漢強似乎是漸漸的疏遠了自己,因為他對自己的稱呼,已經從原先的直呼其名叫許傑,變成了現在叫許先生。
在文人士子的群裡,被直呼其名絕對是一種蔑視和不尊重,但在這個團體裡,不叫字,不叫拗口的號,反倒是直呼其名,或者乾脆叫一聲兄弟,卻更讓人感到溫暖,反倒被叫了字,被叫了號,或者乾脆被稱為官職名稱,或者是被叫一聲先生,反倒更讓人傷心,因為這代表著一種疏遠。這時候許傑就感覺到非常委屈:“你為了王大壯不惜一切,那難道我強攻盛京,不惜一切代價地實現我圍魏救趙的計策,就是錯了嗎?”每每想到這裡的時候,許傑就非常感覺到失望,竟然生出了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哪裡?離著遼中戰場還有多遠?”現在的呂漢強雙眼已經佈滿血絲,嘴唇上已經裂開一道道血口,每說一句話都是鑽心的痛。
中軍官立刻對照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情報,然後在地圖上比量了一下,趕緊回答道:“現在我們離遼中戰場還有不足一百里。”然後不等呂漢強詢問,立刻繼續說:“按照現在我們行軍的速度,最少還需要一天兩夜。”
趙世海馬上接過話題:“我們必須放慢速度,否則兄弟們的體力就將被透支,按照這樣的速度行軍下去,當我們趕到戰場上的時候,我都懷疑我們的兄弟還能不能站在那裡。”
是的,整個行軍速度已經超乎了大家的想象,已經突破了這個世界上最快的行軍距離和速度,兩天時間,就行軍了兩百里,這絕對已經是一種極限了。
“我這不已經吩咐就地紮營休息了嗎?你還想讓我怎麼辦?”呂漢強難得的這樣對人說話,語氣裡已經充滿了不耐煩。
“可是,將士們卻不願意停住腳步,不願意休息,督師大人,只能您親自攔住他們才成,讓他們休息兩三個時辰吧。”趙四海已經帶著哭音哀求了。
在不拋棄不放棄的口號下,整個復遼軍已經瘋狂了,所有的人都已經瘋狂了,現在在他們的腦海裡,就是走,走,沒日沒夜的緊急行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戰場,解救他們那些被圍困的兄弟。
對於這樣的狀況,呂漢強也不想去管,直接拋開這個問題“大壯哥哥新的戰報到了嗎?”呂漢強沒有感覺到許傑的情緒變化,現在他已經感覺不到任何人的情緒變化,因為他已經心急如焚,哪裡還去管別人的感受。
大家就都望向了躲在角落裡的許傑。
滿嘴火泡的許傑不得不站到了油燈之下,對呂漢強回答道:“半個時辰前接到大壯哥哥的飛鴿傳書,皇太極已經發瘋了,他已經不顧及任何傷亡,對他現在守衛的區域進行沒日沒夜的進攻。現在原先設計的兩塊互為支援的防禦區,已經有一片區域徹底失守。”
“還能不能堅持,還能堅持多久?”呂漢強連頭都不抬,一邊問著一邊眼睛死死地盯住地圖上這短短的距離。
“能堅持。”然後又加了一句:“我想他一定能夠堅持到援軍的到達。”
呂漢強當時就暴怒了:“什麼叫你想能堅持?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我要的是一個準確的答案,就這麼磨稜兩可,這是你監軍士情報科該做到的嗎?”
許傑就嚥下了自己的委屈,繼續盡著自己的職責:“按照我們當初的預算,王大壯至少在物資上和兵力上,能夠堅持七天綽綽有餘,但是我們沒想到,皇太極這次徹底的瘋狂了,據我們在戰場外圍的巡哨回報,皇太極督戰隊砍下的人頭,已經堆積如山,並且皇太極命令石廷柱,開始驅趕遼中城中剩下的男女老幼,對王大壯的防守區域,展開人肉攻擊。”說完這話啊,許傑也就在不說什麼了。
呂漢強就焦躁的在地中間走來走去,然後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給王大壯傳我的命令,告訴他,所有攻擊他的人都是敵人,不要存在任何一絲憐憫,丟棄他的狗屁憐憫,生存第一。”然後就指著中軍的鼻子吼道:“你就這樣講我的命令傳過去,一個字都不許落下。”
中軍立刻跑到帳篷的一角,片刻不敢耽擱的寫軍令去了,現在呂漢強已經變成了一隻瘋狗,那真的是逮到誰就咬誰,咬誰誰疼啊。
“怎麼辦,怎麼辦,丟了一個區域了,而我還有一百里路呢,而我計程車兵已經走不動了,這可怎麼辦啊。”現在呂漢強已經真的亂了方寸了,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