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軍機處的一個行走,看了這張呂漢強請求增兵的奏報之後,竟然雲淡風輕的道:“以一軍之力對滿清全國,也是難為了督師大人,要想完成恢復遼東的大業,也的確應該增加兵力。”然後他一面整理手中的案牘,一面漫不經心的道:“反正也不需要國家一分錢,他呂漢強要想增加兵力百萬千萬都由他去。”
盧象升就木呆呆的坐在那裡,大腦更是一片空白混亂。
剛剛的這個軍機處行走說的對也是最關鍵,那就是呂漢強的所有士兵的開銷,都不需要朝廷花一分錢。
自己的二弟洪承疇,現在也在玩養賊自重,就為這區區可能剩十幾個人的李自成在商洛山中,卻依舊每日向朝廷請糧請餉,但越是這樣,越讓自己的軍機處和崇禎皇帝感覺到安心,因為你即便手中掌控10萬大軍,而只要朝廷一日掐斷你的錢糧,你的10萬大軍立刻便灰飛煙滅,你雄霸一方的軍鎮也就剩下一個光桿,到時候,只要朝廷拿著一個文書,派出五個禁軍,就可以輕鬆的將你索拿歸案,到時候詔獄一下,任朝廷拿圓拿癟你。
可是呂漢強呢?就連最起碼的錢糧命脈也不在大明的手中,那朝廷用什麼來制約你?難道就是那垃圾一樣的關寧鐵騎嗎?盧象升已經明顯的感到祖大壽,已經嚴重地靠攏了呂漢強,這一點防線已經突破。
還有就是一個坐鎮在山海關的史可法,但想想這裡的狀況就依舊搖頭苦笑,因為就憑一屆書生,手中無權無兵,那只是一個人格的震懾,而他這種人格的震懾能起到什麼作用?那隻能看呂漢強的人品。
盧象升如此對呂漢強,倒不是因為盧象升忘記了原先在一起戰鬥的戰友之情,也不是忘記了他們三人結拜的感情,主要是因為盧象升是一個正直的人,忠於這個封建朝廷的人。
不想和這個沒有遠見卓識的軍機處行走去廢話,看看時辰已經日落,盧象升就站起來收拾手中的這份呂漢強的奏報請求,然後對那個軍機處的行走淡淡的道:“今天算你便宜,各地沒有緊要軍情過來,你們可以早一點回家了。”
難得在日落的時候,大家能回家去團圓吃口家裡的飯,於是亂哄哄的軍機處那些行走們,立刻發出一聲低低的歡呼,然後紛紛向盧象升拱手告別,急匆匆出了皇城回家去了。
看著轉眼之間就空空蕩蕩的軍機處房間,盧象升不由得長嘆一聲,然後夾起呂漢強的請求奏報,出了軍機處,開始往崇禎的御書房走,但走到半路路過內閣首輔房前的時候,盧象升發現在內閣的房子裡已經開始點起了燈,於是站下了腳步,探頭往裡面看看,卻正看見孫承宗那蒼老的臉在新點的燭光裡皺眉沉思,於是盧象升就想了想,再看了一下自己胳肢窩裡的奏報請求,猶豫了一下,就咳簌一聲邁步走進了內閣的房門。
這時候站在房門前的執事趕緊過來見禮,然後轉身就要通報,這時候,在屋子裡的孫承宗就抬起頭對著外面道:“是建鬥來啦,進來吧。”
那個執事就歉意的笑了一下,讓開了房門,盧象升也就微笑著點點頭,然後邁步進了首輔的房間。
看到盧象升進來,孫承宗就放下手中的案牘也不站起來,直接揉著太陽穴衝身邊的一把椅子示意了一下,然後道“今天應該沒什麼大事吧,怎麼還不回去?難得的有一兩天鬆寬的時候,且珍惜吧。”
盧象升就衝著孫承宗拱手:“老師傅,你不也沒歇著呢嗎。”
內閣和軍機處分權制衡,這在兩個衙門裡難免形成一種隔閡,在大明,現在孫承宗的內閣成為東林的陣地,除了孫承宗秉承君子不黨的原則外,內閣的次輔以下,幾乎都還是東林黨人,尤其崇禎為了搞平衡,還特意將南京的幾個東林的干將直接調來內閣,在提拔了史可法之後,又將南京戶部尚書高宏圖,還有南京的姜曰廣都調來京師,充實內閣。
史可法和高宏圖姜曰廣,可是東南東林領袖,被稱為南都三賢相,在東南宣告甚隆,雖然他們讀書都有點讀的迂腐了,但在辯才理論上,那絕對不是肯於幹實事的孤臣黨所能比擬的,有了這三個人入了朝堂內閣之後,原先被孤臣黨內閣壓的抬不起頭的東林再次又抬頭復興的希望。
而這時候呢,軍機處卻也出了狀況,那就是整個軍機處,除了孤臣黨,就是偏向和同情孤臣黨的官員,這樣,軍機處就成了孤臣黨的大本營,
若不是孫承宗秉承持重,說不定大明的黨爭將再次掀起,而一旦掀起,沒了呂漢強在的孤臣黨,還真就說不定是個什麼結果。
剛剛門前的那個執事雖然對盧象升這個領班大臣,現在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