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的。”
“怎麼說?”盧象升皺眉問道。
副將小聲道:“但凡能夠進京營做軍官的,當上將校的,誰不是勳貴之後,誰不是朝臣子弟?誰背後不站著幾個人。這些勳貴即便沒落了,可真論起來,還是有些來歷的。我京營不但歸指揮使司管,還有中官監視。戰時,還要設總兵官,都御使或者兵部還要派人來做總督。牽扯的部院實在太多,到現在,咱們上頭究竟有多少婆婆誰也說不清楚,而軍中的將士但凡能夠在這裡立足的,都和達官貴人們有瓜葛。”
“況且,朝廷設這個京營,每年糜費百萬,不外是給大家一口飯吃,說難聽點,就是將勳貴子弟養起來。大家也不過每月來點兩次卯時,領點糧食回家罷了。遇到要緊時,帶上兵器應個景就是了。平日間,大家還有另外的營生,做生意的做生意,收房租地租的有之,奔走貴家府邸幫閒的有之。”
“將軍真若要用軍法約束大家,且不說要得罪多少大人物。真弄得將士們過不下去,那些軍痞們怕連每月點卯的操演都不會來。大不了,這個京衛兵不做就是了。”
“他們又不是軍戶,又不是九邊鎮軍,兵部也不將他們當回事,國家制度還行不到他們頭上去。到時候,咱們營散了個乾淨,部堂也不好向上面交差不是?面子上須不好看不說,只怕朝廷也會對將軍大失所望的。”
“啊!”盧象升目瞪口呆。想了再想,不由得氣憤的一跺腳,然後憤然離去,回了朝堂,立刻上書崇禎皇帝,將現在京營狀況詳細的向崇禎說明,彈劾京營統帥李文釗慢軍之罪。
可奏摺上去了,卻如泥牛入海就那樣沒了資訊,盧象升不肯就此罷休,連續尚書皇帝。最後崇禎不得不在平臺召對盧象升,耐心的向他解釋自己的難處,最終的說的內容就是,這個情況朕在潛邸的時候就知道了,但不能因為這樣便徹底的翻盤京營而得罪幾乎所有朝堂文武,畢竟這朝廷還要文武支撐,做事不能太過操切啦。
崇禎皇帝是一個出了名的操切性格,這時候一個操切的人勸另一個人不要操切,這的確有點怪怪的,但也說明這事情的確不能辦。
同時現在的盧象升也不像當年那般毛躁血勇,也知道,如果沒有皇上的支援自己是什麼也辦不成也不能辦的,尤其毛文龍袁崇煥原山西巡撫總兵什麼的在前,萬一自己真的要動京營,得罪了全部勳貴朝臣,崇禎為平息眾怒拿自己頂缸絕對是不帶半點猶豫的。
盧象升耿直果敢,但不傻。
既然京營不行,面對如潮的流寇,面對即將再次被圍的北京,崇禎朝上下一片恐慌,周廷儒這個只會誇誇其談的首輔,更是茫然失措,現在他們實在不知道如何應付這樣的危局。
既然京營不可用,衛所不可用,而流寇二十萬大軍如蝗蟲一般洶湧而來,京畿之地就要再次被兵火荼毒,百姓又將有離散之苦,這時候,一向對呂漢強深有好感的盧象升,向崇禎上書,請求崇禎下旨,調呂漢強緊急回師救援京師。
這個提議當時被崇禎堅決反對,恢復遼東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呂漢強現在的所做所為已經讓他生出了希望,相對於建奴,流寇不過是細枝末節,崇禎絕對不想讓復遼的大業功敗垂成,因此上他斷然拒絕了盧象升的提議。
不過盧象升的提議卻給了崇禎一個思路,那就是調呂漢強不行,但是調躲在他身後白吃白喝的關寧軍,這個相當有必要。現在關寧鐵騎若不是防備著呂漢強,那麼簡直就是一無是處,徒勞的靡費國家巨大的財政資源,其實對這筆資源,崇禎是相當的心疼的。
於是,崇禎提出了這個設想,這立刻得到了已經驚慌失措的周廷儒雙手贊同,現在周廷儒只要是能尋到救兵,就一定要抓住,只要能打敗即將逼近的流寇大軍,自己的首輔位置就能保全。
關寧鐵騎的戰鬥力大家還是有目共睹的,現在雖然不敢說是大明第一強軍,但第二絕對是名至實歸,如果調十萬關寧鐵騎回援京畿,那麼高迎祥的流寇大軍,將瞬間灰飛煙滅,這樣就穩定住了周廷儒的首輔的位置,這樣的結果是被呂漢強整下去,又被崇禎弄回來,重新回到朝堂的錢謙益和吏部尚書閔洪學都不願看到的,這個首輔位置,沒了溫體仁卻被閔洪學看上了,也要搏一搏。
閔洪學也不是什麼好鳥,這傢伙萬曆二十六年成進士,被封為參政。天啟二年任雲南巡撫,天啟七年因平賊有功,得以入京。因與溫體仁同鄉,受到提拔,崇禎三年三月,吏部尚書王永光罷官,由閔洪學替補,對此他對溫體仁感恩戴德,可謂溫體仁一丘之貉。
但上次倒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