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之產略微一沉吟,立刻就想明白了這裡要命的關鍵,是自己按照固有的思維去看待呂漢強了,這真是習慣害死貓啊,想明白了,冷汗也下來了,當初的慷慨義氣,現在的從容瀟灑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剛剛的坦然淡定也飛到九霄雲外了,趕緊爬起來顫聲道:“你不能殺了我。”
“沒什麼不可以的,在我的手中,死去的人沒有三十也有二十,我現在和你磨磨唧唧的,不過是自己很好奇,我就納悶了,就憑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怎麼就敢殺我的東家。”
“我要見呂漢強。”黃之產可不想和這個殺手糾纏,他必須見到呂漢強,只要見到了他,自己的命就保住了。
“我的東家不見你。”陳亮堅決的拒絕了黃之產的要求。
“不不不,他會見我的,我有許多秘密要當著他的面說。”
“你的秘密我要知道,我有許多種辦法知道,但我的東家說了,他不想聽,也不想知道,所以我也沒必要逼你說。”
“不不,他呂漢強知道我是朝廷命官,他知道我的身後有人的,他殺了我,他就有大麻煩了。”
“殺了你就像宰條狗,殺了你,還能給做正經事情的人騰出個位子,不殺你才是大麻煩,因此你還是死吧。”陳亮淡淡的說,然後突然問道:“你真叫黃之產?”
“不是,我是黃成立,我是——”下面的話他便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因為鋼刀已經切開了他的咽喉,他就驚訝的看著那人收起刀,然後朝身後揮了下手,然後就有兩個人跳出來,一個麻袋就兜頭罩下,然後一切都成了黑暗。
陳亮收拾好了房間,看著自己的屬下扛起兩個麻袋走出了大門,又在炕桌上放了一錠銀子,似乎客人走的匆忙,來不及與主人打聲招呼的歉意。
京城裡,做為東林黨魁潛邸錢謙益,最近一直憂心忡忡心神不寧,山西報上軍功的時候,他的神經就崩的緊緊的,因為他知道這裡面的貓膩,但好在在崇禎壓了三五天之後,還是依照既定的程式發下了獎賞,但也多了一群孤臣黨黨徒獲益,尤其皇上也發出了一批人事的安排升遷,當內閣首輔詢問錢謙益的意思的時候,錢謙益只能說是照辦。
兒最讓他講心提到嗓子眼的是,是他獲得了呂漢強被刺殺的訊息,眼看著孤臣黨徒們對呂家實行的過份的保護,這讓他開始後怕,開始後悔,每日都開始戰戰兢兢起來,還將自己的幾個親信家奴帶在身邊,生怕呂漢強狗急跳牆對自己不利。同時這位聖人門徒也開始求神拜佛,祈禱呂家不要出現什麼事故,因為他知道,一旦呂家出一點意外,那樣的後果絕對是翻天地覆的災難,絕對不是東林,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了的。
這天一早,當門房送來了一個簡陋的木盒,說是一個漢子送給他的禮物,請他親自開啟驗看的時候,他的心就沒來由的一鬆,這事情總算是了結了。
於是,在當天,告病的兵部職方司員外郎黃成立,據說在病榻上纏綿了一個月之後死了,家裡人呼天搶地的發了喪事,他是東林最活躍的人物之一,因此東林的大佬成員全部到場參加了葬禮,皇上也寫了一個帖子派人來安慰,兵加官一級,可謂享盡了哀榮。
致哀的人走了全部的過程,一個個黑著臉離開了。
密室裡,面對哭哭啼啼的家屬,錢謙益將一個宅子的房契,還有一百畝水田的地契放在了桌子上,“這是我們同道湊出來的份子,地點在廣西玉林,你們明天就搬去住吧。”
“大人,您要給我家老爺做主報仇啊。”黃成立的妻子不去接納房契地契,咕咚一聲跪地哀求。
“仇是要報的,但黃大人的辦法實在不是一個好辦法,這以後你就忘記這件事情吧。”然後長嘆一聲,再次道:“記住了,拿著地契房契明天就走,這以前發生的事情,對任何人都不能洩露半個字,如果洩露了,哼哼。”往下再也沒說,也不顧家屬的繼續哀求,就那麼大步的走了。
王侍郎自己家的書房裡,都忙的腳打後腦勺的父子兩個人,難得的湊到一起,商量這次黃成立的死。
“為什麼你不將黃成立的所作所為稟報給皇上?皇上可是要求你十天之內偵查出刺殺呂大人的幕後主持人的,這下不是你再次立功的機會嗎?”
王方輕輕搖頭:“皇上的怒火早就熄滅啦,刺殺的事情其實皇上心中也有了點譜的,不過是要走個過場,讓別人看看自己的立場罷了,根本就沒想要真的查出幕後主使的意思,如果要是真的有這個決心,上次的口諭就不是最後兩句哼哼就完事了。”
王侍郎歪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