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上次崇禎的口諭,的確是一道虎頭蛇尾的口諭,細細想來,也的確讓人有點沮喪,查出來只能讓所有的人難辦尷尬。
但王侍郎知道呂漢強的手段,和他的性子,於是再次充滿希望的望向自己的兒子:“這次呂大人又什麼安排?”
王方輕輕的搖頭,“呂大人派人專程快馬送回黃成立的腦袋的時候,特意給我捎來一封信。”
“怎麼說?”
“輕輕放下。”
“就這四個字?”
“是的。”
“真的便宜了那幫傢伙。”王侍郎心有不甘的嘟囔著,“這要是將這事情公佈出來,說不一定能一舉掀翻東林,即便不能完全將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一舉打倒,但也能多騰出幾個位置來晉升我們孤臣黨成員啊,可惜啊,可惜,可惜呂大人怎麼就這麼無聲無息的算了呢。”
王方卻看著老爹輕輕的搖頭,“這也正是呂先生明智的地方,其實他是不想徹底的掀翻了東林的。”
“為什麼?”王侍郎就納悶的問自己的這個聰明的兒子。
“因為呂先生也怕東林垮臺,這朝堂上孤臣黨一枝獨秀。”
“這不好嗎?”王侍郎眼睛賊亮的開始憧憬著孤臣黨成員滿朝堂的盛況,那時候,自己作為孤臣黨第二把手,入閣當個首輔那是理所應當,到那時候,自己和呂漢強一呼百應,指點江山,想要施行的治國之策,就不會向現在這樣,先要和那幫只會空談,為反對而反對的傢伙橫加阻攔,做什麼事情都艱難無比。
“不好。”看著明顯有點走火入魔的老爹,王方斬釘截鐵的道:“因為一個一言堂的朝廷是不可禮遇的朝廷,而一但孤臣黨站滿朝堂的時候,我們孤臣黨的路也就走到了盡頭,結果只能有兩種,要麼自己內鬥而土崩瓦解,要麼被皇上找個名頭徹底剷除而灰飛煙滅,那時候朝廷將元氣大傷,在大明內外交困的關鍵時候,這不是國家之福。”
王侍郎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是轉而放棄了,沉思一會還是問道:“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呂漢強告訴你的?”如果這些真的是自己的兒子想出來的,那自己的這個兒子的胸襟就真的是自己望塵莫及了,將來的出息就真的無可限量了。
王方輕輕搖頭:“是呂先生的想法。”
“他什麼時候和你說的?”王侍郎就有點失望。
“我揣摩出來的。”王方坦然的答道。
“好,非常好,這我就放心了。”王侍郎點點頭,滿臉欣慰,也不知道是欣慰於呂漢強的決斷,還是欣慰於自己兒子的能力。
然後想了下,站起來抖擻精神堅定的道:“好吧,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也是聖人說的,那我就帶著兄弟們繼續在朝堂上和他們戰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