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漢強走,花廳裡一切都恢復到原先的樣子,三個師爺,一個自己,不過是地上多了一條已經昏過去的死狗,爬起來的縣尊傻子般站在地中間,茫然的四顧一番,還在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抓起一個師爺的手,狠狠的一口咬下,卻沒有一點反應。
縣尊就很沮喪,看來自己還是做夢啊,頹然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捂著腦袋哀哀哭泣:“這都是夏稅積欠逼的自己白日做夢啊。”
突然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嚇了縣尊一大跳,看去時,卻是自己剛剛咬過的師爺才反應過來,正抱著手在那跳腳。
縣尊這時候也跳起來,漲紅著臉大叫:“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哈哈哈哈,老天開眼啦。”
而不大一會,病的已經是紅光滿面,步態鏗鏘的縣丞,和老的說是已經走不動步子,但腰桿突然筆直的主簿,一個個雙眼血紅的第一時間趕到了縣衙,並且一丟往日對縣尊的冷漠,態度謙恭的簡直就是縣尊的家奴般。
“縣尊大人,這是天大的功勞啊,尤其縣尊這次入了呂大人的法眼,那您轉眼已經是孤臣黨的中堅啦,大人,老父母,您的升遷已經指日可待啦。”
縣丞已經開始用最肉麻的恭維說了半天,卻沒有這位老眼昏花的主簿幾句話來的讓縣尊眉開眼笑。
施施然放下手中的茶盞,挺了挺胸膛:“我們孤臣黨的宗旨就是,忠君愛國,共濟天下,空談誤國,實幹興邦,這是呂大人的教誨,本官已經銘記在心了,希望與諸位同僚共勉。”說這話時候,這位縣尊儼然已經是孤臣黨的老黨員了。
“是是是,我們孤臣黨的宗旨就是發自肺腑,字字千金啊,我等當共勉之。”縣丞和主簿一起點頭稱是,那勁頭就好像他們是孤臣黨的核心成員一般。
“不過呂大人抬愛,將這潑天的功勞讓給我們,我們該怎麼辦,這要拿個章程出來,大家還是議一議吧。”
功勞太大,自己一口是吃不下的,自己真要吃下去,那絕對會撐死自己的。因此,這功勞還是要大家利益均沾,這才是萬事大吉的辦法,這功勞自己不過是批發來的,現在要做的就是零售出去,這就是生意啊。
所有的人都開始用熱切的目光看著縣尊,就連那個被打成了豬頭的都頭,都以一種無限榮幸的表情期盼著縣尊的安排。
“呂大人抬愛,將這個潑天的功勞送給了我。”說著,衝著天上恭敬的拱手,就好像呂漢強趴在房樑上看著般,但將我這個字咬的卻是及重。
“呂大人將這破天的功勞送給了我,我想呢,我們要將一千的人頭送給上憲,當然,這個上憲是巡撫大人那裡,大家可有什麼異議嗎?”
“這個是自然,若是沒有巡撫大人坐鎮指揮,運籌帷幄,哪裡有我們的功勞?”縣丞和主簿立刻連連點頭稱是,這是大家的共識,如果沒有上面的功勞,那自己這些小腦殼,絕對帶不穩當這個大帽子,這也是大家應有的孝敬。
“三邊總督那裡是不是也要分上些?”刑名師爺刷存在感的小聲問道,這時候,早就沒了當初和縣丞主簿一起擠兌這個縣太爺的嘴臉,那種忠心已經完全表現在了他的臉上。
“這個也是要有的。”縣尊點點頭,“那就五百首級吧,應該沒有什麼大的說法了。”
“兵部王尚書那裡是不是也該分潤一些?”這時候,主簿興奮的提議,畢竟兵部王尚書那可是自己這東林的黨魁之一,但這話說完,就發現所有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當時自己就恍然。
現在大家是什麼?孤臣黨啊,你怎麼能給東林黨的人分潤軍功?這不是投敵的表現嗎?
當時老主簿汗都下來了,但馬上就生出機智,“我是說,是戶部王侍郎那裡,是王侍郎。”
大家就長出了一口氣,這就對了嗎,人家王侍郎是孤臣黨的第二把手,沒有孤臣黨第二把手在北京指點規劃,哪裡有自己等的大勝?
“五十,不,一百顆人頭吧,這是應該的。”縣尊大度的點點頭,反正這次人頭多,還是呂漢強給背書擔保不是殺良冒功,這有的是的。
這時候,沒有了鼻孔朝天就剩下小心翼翼的縣丞提醒道:“老父母,我聽說兵部新任的兩個侍郎也是我們孤臣黨的幹員,而且這次呂大人出京,很是得了他們二位的支助,是不是該給他們分潤些。”
“對啊,這事情怎麼給忘記了呢,大家都是一脈孤臣,這功勞當然要有他們的了,要不然,我們拿什麼攻破的山寨,拿什麼砍殺的杆子?這是名正言順嗎,我記得當初這二位大人還特意叮囑,要用好他們撥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