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各莊,一個本來是古老安詳的村鎮,有戶三百,有口近千,大部分都姓高,祖祖輩輩安詳的在這繁衍生息。
但現在的高各莊已經成了人間地獄,街道上隨處可見慘死的百姓,各個水井,已經被殉節的女子屍體填滿,無數人家已經家破人亡,老人婦孺已經慘死,強壯的漢子都被捆綁起來圈在一個地主家的院子裡,隔著不遠建奴的駐地,不斷有女子的慘叫和建奴狼一樣的大叫大笑傳來。
高各莊高家祠堂,現在已經是人間地獄,高老莊主被綁在祠堂的柱子上,眼睜睜看著千年的祖宗牌位,被無情的投入篝火,每被丟進一塊,他就大聲嚎哭,哀求已經沒有一點用處,現在他能做的便是後悔,無盡的後悔。
當初,這群野獸衝來的時候,自己就應該組織全部的族人血戰,但他選擇了順從,希望能在這順從中,獲得一絲寬恕和手下留情,結果他錯了,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伴倒在了爭搶女兒的血泊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被蹂躪之後一刀砍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孫子就那麼被架到火上,活活的燒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祖宗靈位被一塊塊的丟到篝火裡,去燒烤自己的親人。
而聽著這樣的悽慘慘叫,那些被圈在一起的漢子,竟然只有驚慌與麻木,面對十幾個提著刀的包衣奴才,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於起來反抗一下。
牛錄額真巴彥啃著一個烤熟的羊腿,大笑著用刀子巴拉著面前女子的身體,在這寒冷的冬天,一個不穿衣服的身體是多麼的好看啊。
“來給爺笑一個,不然——”歪著頭向旁邊示意,那裡已經堆磊起半人高的屍體,那都是她的姐妹。
這樣的遊戲讓他興奮,沒有繫著褲腰帶讓他隨時準備戰鬥。
結果這個女子就那麼麻木的不吭一聲,這讓他感覺乏味。
強壯的青年對巴彥來說是奴隸,是財富,而女子卻是可有可無,不過是為了將來發洩的物件,他不想把她們千里迢迢的帶回東北,這是累贅。
正在他用刀指著她的胸膛的時候,這女子突然尖叫一聲,直接撞上了他的大刀,鮮血噴湧而出,熱熱的噴濺了他一臉,這讓他很不舒服。
這時候,跪爬過來的朝鮮奴隸諂媚的看了看那已經死去的女子,遞上來一個小孩子的大腿:“爺,烤好了,嫩著呢。”
巴彥就一皺眉,噁心的扭過頭去。
自己可以殺戮,可以***但自己還是人,絕對不吃人,這是底線,不像這群自己在朝鮮一戰裡抓來的混蛋,現在對他們來說,用盡各種辦法禍害這些漢人,是他們宣洩自己成為奴隸的唯一辦法,也是在努力的用這種辦法來表示自己高人一等,是的,是高過漢人一等。
看看手中大刀上的血跡,巴彥沒有了一點興趣,將手中啃剩下的半隻烤雞丟給那個諂媚的朝鮮奴隸“吩咐下去,大家睡覺吧,我們已經搶夠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剩下的就是等大軍回到關外,大家做個富家翁吧。”然後看也不看那個滿臉受寵若驚的混蛋,直接回到了祠堂裡面,走到半路的時候,想起來,對著身邊的一個奴才道:“把那個老傢伙放了吧,反正他已經瘋了。”這不是他的仁慈,看一個原先衣著光鮮的老傢伙成為瘋子,是自己最開心的事情,憑什麼你一個小小的族長,一個大明的里正就要比我富足安逸的多?差距形成嫉妒,嫉妒產生仇恨,而仇恨是不需要看本質的。
邁入原先連旁支都不能踏入的祠堂,巴彥很安心的躺在了搶掠來的厚厚毛皮裡,他想睡個好覺。
進關以來他是懷著戰戰兢兢的心理的,大明,其實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依舊是一個巨大的,不可撼動的存在的,他們本來是帶著壓迫大明義和的心思來的,卻不想,這一進入大明,境況是這樣的讓人出乎意料,不但富庶的出乎意料,就連軟弱也出乎人的意料,只要十幾個人,提著刀子就可以血洗一個村莊,就可以立刻讓自己這些窮的只有刀子,只有一條爛命的人,轉眼就有幾百個奴隸,幾十大車的財富,這樣的結果讓所有的人瘋狂。
反抗?他沒看到過,夜襲?現在想來最近的大明軍隊看到自己在這裡,他們會屁滾尿流的離著自己越遠越好的。
“什麼時候去江南再搶掠一番,據說,江南人的性子更柔弱,江南的財富更豐厚,江南——的女子——更——”帶著憧憬,巴彥陷入了酣甜的夢中。
這時候,村莊外,兩千雙眼血紅的漢子,正悄悄的接近著,面對星光裡的慘狀,一個個渾身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顫抖,是因為憤怒而顫抖。
摸進高各莊的巡哨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