攆出京城而不得的信王,更是對這兄弟相見百般阻攔,但是,這天啟朱由校還就是一個不像皇帝的皇帝,不但對自己的結髮妻子百般恩愛呵護,更對這唯一的親兄弟更是呵護有加,要不然,十個信王也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一聽兄弟來見,原本情緒低沉的夫妻立刻精神一震,天啟原本虛弱的聲音也難得的變得激動起來,連連吩咐道:“快快宣信王覲見。”看著那小太監歡天喜地的跑出去,天啟示意張皇后扶著自己坐起來。
張皇后見天啟神情大好,也是歡喜,只是嘴裡連連道:“萬歲身體虛弱,還是躺著吧。”
“不不。”天啟這時候難得的孩子氣的笑著爭辯:“見一個大明堂堂信王,哪能躺著?這樣豈不被人笑話?”說著,艱難的挪動身子要起來。
聽到天啟這番言語,張皇后沒有了歡喜,反倒是鼻子一酸,這是丈夫不想讓自己最疼愛的弟弟難過,堅持著表示自己的堅強。
也不多說,努力的扶著天啟坐起來,用厚厚的棉被在他身後墊上。然後,天啟就伸著脖子往門外看,滿臉的期待。
宮苑深深,哪裡是說到就到?雖然信王見哥哥急切,腳步幾乎是小跑,但皇宮重重,怎麼是一時能走的完。
就在信王滿身冒汗幾乎是衝進天啟寢宮的時候,天啟幾乎已經無法堅持。但看到自己的親弟弟進來,精神一震,蒼白的臉上有了種病態的激動潮紅,還不等信王跪拜,一伸手,嘴裡連連道:“不要跪了,不要跪了,來來,到哥哥這裡來,快快。”說著,拍著床邊,語氣裡滿是急切溺愛。
信王也不再跪拜,馬上急匆匆的走到哥哥床前,看到嫂子也在,立刻誠心誠意的跪倒磕頭請安,張皇后一把拉起小叔,滿是疼愛的道:“自己家人,跪來跪去的幹咱們,趕緊坐到你哥哥身邊去。”
朱由檢卻不顧嫂嫂謙讓,還是畢恭畢敬的給嫂嫂磕頭如宜。
倒不是朱由檢與嫂嫂生分,反倒更是恭敬,在他的心中,天啟是哥哥不是皇帝,嫂子是長母不是皇后。
看到朱由檢的所作所為,天啟不由開心的笑了,這才是一家人,原先的不快這時候都在自己最疼愛的弟弟來後煙消雲散。
拉著朱由檢的手,左看右看,但看出了不妥,因為,他看到朱由檢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圈也成了熊貓,立刻擔心的問道:“怎麼?難道有誰欺負了兄弟?”轉而一想,這天下能欺負自己兄弟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客氏,一個便是魏忠賢,想到這,立刻勃然大怒,捶打著床沿大聲喊道:“來人,讓那魏老狗給我滾進來。”
這是天啟第一次這麼稱呼魏忠賢,當時站在門邊的小太監嚇的半死,不知道該怎麼處置。
倒是張皇后心細,連忙擋住天啟道:“陛下息怒,兄弟有些小傷,不一定就是魏忠賢做的,他也不過是咱們家的一條狗,想來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打咱們兄弟,一切且聽兄弟說。”
這倒不是張皇后怕了魏忠賢,作為一個賢德的皇后,出發點更是從維護這個小叔出發,若真是魏忠賢做的,現在找來能說什麼?天啟只能是一頓呵斥,絕對沒有下文,但給小叔卻留下了無數禍患,還是息事寧人的好。
“萬歲。”朱由檢小聲的叫道,但是,看到天啟一皺眉,忙改口道:“哥,我的傷不是魏老狗打的。”
只是一聲哥,便讓天啟怒火全消,但聽到兄弟說自己的傷是別人打的,不由得咦了一聲,這事新鮮,自己的弟弟身為信王,滿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敢打他的,一定是個人物。尤其看自己的兄弟,不但提起此人,不但沒有氣急敗壞,反倒讓這個心高氣傲,面子第一的兄弟是言語舒緩,沒有半點怨言,這真的奇怪的狠了,當時也來了興趣,讓張皇后扶著自己再坐高一點,笑著問道:“怎麼回事?這大明還有敢打我堂堂皇帝兄弟的人?呵呵,倒是有趣的很,來來,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