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破城語重心長地講道:“你自己都想明白了,沒病沒災的,那你還丟下我們兩人就跑了。從你十幾歲咱們就認識了,上千年沒見,結果見一面你就消失了,你想過我有多不痛快!”
“還不是怕突然死了,你們倆瞧著更加不痛快,不如一個人靜悄悄地死了算了。”
鍾珍越說越傷心,尤其是說到“靜悄悄死了”,一股自憐自哀的情緒湧上心頭,太淒涼了啊。
她簡直一發不可收拾,眼淚如下著滂沱大雨似的,刷刷地洗著臉。
哭相醜得沒辦法看。
獨孤破城心中抽痛不已,面上卻仍舊是一副很鐵不成鋼的模樣,“都多大個人了,見到爺爺哭,見到老子也哭。”
他從未有過帕子這種東西,只好將袖子扯起來,一把將鍾珍拖到身邊,舉起袖子就給她擦眼淚。
手法粗魯,簡直跟擦靴子似的。
“我自己來擦,痛死了。”鍾珍將獨孤破城推開,掏出一塊帕子,瞧了瞧竟然還是從前朱老爺準備的。
大約覺得她總會用得到,準備了一疊,足足有十二塊帕子。
獨孤破城自己總不記得施展淨塵術,這會兒袖子上沾了鍾珍的鼻涕眼淚,卻是一臉嫌棄,趕緊清理乾淨了。
“你看你,搞得我袖子上全是鼻涕,往後再哭,我可不給你擦眼淚了。我說,這種沒影子的事也值得哭成這樣。再說就算你明天就死了,身邊總得有個人幫忙辦法事吧!”
什麼叫做明天就死了,這不是詛咒人嗎。鍾珍氣得柳眉倒豎,“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真是佛都給你氣得跳下神壇。”
獨孤破城傻呵呵地盯著眼前一張嗔怒的臉,腮幫子鼓鼓的,一時間有些走神。
他心想,鍾珍笑的時候極多,對著誰都是笑眯眯的,帶著些女子慣常有的甜美,因此倒不覺得什麼。尤其是每當她笑得特別親和的時候,通常就是打算要騙人了。
反而是生氣的時候其實不多,並且一般是對著相熟的人,瞧著倒是好看得很。
女子大約都喜歡動不動發點脾氣,獨孤破城不由自主地問道:“我送你的裙子怎麼沒見你穿啊?”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臭的。”鍾珍斜著眼看獨孤破城一眼,那種給少女款式,給秦悠悠穿還差不多。
“已經施展過好多次淨塵術了,哪裡還臭。再說當初我的靴子你不照樣拿去了。”
那雙臭靴子。。。。。。
鍾珍想起當初還將個寶似的捧走,笑得彎腰,徹底忘記先前哭得一塌糊塗。
“哎,我背後有翅膀,不方便穿你送的裙子,得改一改,加個小陣法才行。”
這倒是,總不能將衣服背後給劃拉個大口子,獨孤破城表示理解,隨即點頭道:“改天我們去找個煉器師給改了,絕對不能去找鬼器王。他收了我大筆的靈石,當初說得好好的,如果長槍給化神修士打爛了,就去砸他的招牌。”
這傻子,活該被人騙。鍾珍伸出手指頭,使勁地戳了一下獨孤破城的額頭,將他的腦袋戳得晃了好幾下。
“笨死了,元嬰修士靈氣不夠厚實,手裡拿著以堅硬材質取勝的靈寶級別兵器,才有可能不會打爛。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那個鬼器王估摸覺得如果你碰到化神期,和人家交手的結果多半會。。。。。。不吉利的話不說了,你明白就好。反正你人都不在了,還怎麼去砸他的招牌。”
的確是這個理啊,元嬰期撞見化神修士,槍碎了人肯定也沒了,獨孤破城恍然大悟,頓時氣憤不已。
“非得去砸他的招牌不可,必須得賠錢,足足花了我十幾萬靈石。”
十幾萬靈石的兵器,怎麼可能擋得住化神期的一擊,鍾珍心想她曾經在鬼見淵撿了那麼多寶物,全部都給元悟隨便幾下給砸得稀爛。
不過既然鬼器王打了包票能抗化神修士,這筆帳還是要算的。
“槍的碎片收起來沒有?”
獨孤破城攤手,“哪裡來得及,大家都受傷了,後來也不記得回頭去找。”
“那你還嘮叨個什麼,無憑無據的,這個悶虧只能認了。往後你買東西,最好還是帶著我或者朱子陵,不然總會給人蒙。”
“還是你聰明,現在倒是明白為何朱子陵聽我說起長槍可以擋化神修士,他竟然笑得古里古怪的,感情他也是想到鬼器王肯定在哄人。”
說起朱子陵,鍾珍又是一陣頭大,“朱老爺是越來越奸詐了,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著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