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一戰,我怎麼看也是霧裡看花。史料太少,七軍出動是一個師還是兩個師?山野的七師位置在何處?八師在泗城吃了大虧,但何以祥還是有詳細的回憶,但對這一仗卻隻字未提。原因在我想來有三,一是不成功。既無殲故,也未解圍;二是沒有展開大打。大打一場,戰事激烈,要說的話也就會多;三是仗打得彆扭,主帥心掛兩頭,將士心存猶疑,這一仗不提也罷。
從史料中,我看到有這樣記述。漁溝一仗,八師協同二縱出擊,交火發生在9月17日。八師在泗城走了麥城,被蛇咬了,走路變得有些走樣;而此時七軍卻非常有底,只要拖住你就行。於是,一開打,不出三個回合,七軍就把頭縮了回去。從八師能抓到一些俘虜來看,八師也是衝了一下,但又不是大刀闊斧,斬獲非常有限。第二天,七軍又出動,一交火又回頭。前面說過了,七軍打守備很有一套,依託村莊民房,掏牆挖槍眼,而我出擊部隊又以為是預設的工事,未能大膽突擊,於是又呈僵持狀態。七軍作戰非常狡猾,你不打,它出來咬你,你想打,它又縮成一團,無從下口。
吃一塹,長一智。從戰爭中學習戰爭,這是毛澤東同志對人民軍隊成長的總結。漁溝之戰,從總體上說,陳毅是佈局有誤;從具體上說,山野表現平平,八師亦無所作為。二十二軍戰史對此有過總結,僅從戰術上看,八師對野戰也是欠火候的。“白天不敢大膽出擊,隊伍又展不開,放不出去,動作遲緩……這是解放戰爭的第二次接敵;又考驗出我們在新的戰爭情況下的弱點。”這是作戰科魏學誠的記述。當然戰術上問題,和泗城失利的陰影是有關。但十八般兵器都能玩得轉,那就成神了。還是那句話,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八師攻堅很突出,但大規模野戰當時缺乏經驗,不夠成孰。這些“弱項”,在稍後的南、北羅戰鬥中還是暴露出來。不過話又要說回來,這是戰後對經驗教訓的檢討,職能部門的話肯定會說得重一些,一成不足說三成,這也是正常的。
18日晚,八師退出漁溝,向淮陰轉移。19日黃昏,陳毅突然來到八師,神情嚴峻,進門就下命令,要八師立刻增援淮陰,部隊正要出發,傳來王營大橋被毀的訊息,陳毅沉思良久,只好作罷。這是當時在場人員的回憶。
對於兩淮失守的看法,好像一直有不同的聲音。不過,你可以開啟地圖丈量一下,淮陰離國民黨首府南京不過兩百公里,“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僅從政治上考量,棄守淮陰也是早晚的事。所以粟裕將軍說,“這絕對不是我們軍事上的失敗,而是大規模殲滅戰的開始”。這就是戰爭成敗的辯證法。
只是這樣深刻地認識對多數人來說,往住是要在戰爭勝利之後。當時人們的心情是沉重的。陳毅在電文甚至說到:“五內俱焚”,可見不是一般的痛楚。
淮陰上空升的濃煙就像是根導火索,竟引發了一場“地震”,強度我想不會超過“五級”,但陳毅坐椅還是微微晃了一下。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三章 元帥自責(一)
山野南征,先嚐一個甜頭,又連吞兩個苦果。
淮陰失守,華東戰局大有風雲突變之勢,蘇中戰役帶來的喜氣全被衝跑。一番搏殺之後,“淮南、淮北解放區已被國民黨軍侵入,華中野戰軍主力被壓縮於蘇北一隅,魯南局面尚未開啟,戰爭正向著解放區縱深發展。由於兩淮相繼失守,個別戰鬥失利,部隊內部產生了一些埋怨情緒。”這是第三野戰軍戰史中的一段話。
山野說有怨氣,怨氣最大莫過於八師,八師在泗城之戰中遭重創,損兵折將前所未有。只要能看到記述這場戰事的版本,都會提到八師上下的情緒不小,怨誰啊?不外乎是怨天,怨地,怨上級指揮無方,怨友鄰協同無力。漁溝一戰,八師打得不夠章法,想來也是在情理之中。
在這樣一個困頓時期。八師首長收到陳毅的一封來信,全師將士的心情為之一振。這封信非常有名,如果你是一個軍史的發燒友,那這樣史料是值得眼睛一亮的。即使你只是想擺擺龍門陣,那麼也要有史實的依據。人云亦云,道聽途說,那是忽悠自己了。
人民解放軍中有許多著名戰將,有許多善戰勁旅。其中許多成了小說或影視劇的創作元素。看電視,讀小說,給自己上堂愛國主義的教育課,這很好。但藝術是個美學範疇,拿來和歷史攀親,按圖索驥,對號入座,那免不了謬誤大矣。尤如《三國演義》和《三國志》,三國時期有兩個的丞相,名氣都很大,一個是諸葛亮,一個是曹孟德。你說哪個更有本事。要我說,諸葛亮怎能和曹操比呢。無論政治上,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