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小說:歡宴 作者:隨便看看

句話,大意是說,她只有一顆心臟,被傷了一次,就再也沒有完整的心了。一顆破破爛爛的心,你還敢送給誰?即便是厚著臉皮送了出去,也註定不會被人珍惜,沒有人會珍惜一件殘缺的東西。我覺得她說得不對,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不會珍惜,陸小虎也還是會拿她當寶貝,也還是會嬌寵著她。但我沒敢把這句話說給夏微聽,那段時間誰在她面前提起陸小虎,她就跟誰翻臉。我還記得十七歲那年的陸小虎,大雪紛紛揚揚地砸在他毛茸茸的頭髮上,他哭得鼻涕眼淚模糊了滿臉。那天我瞞著夏微逃掉晚自習去找他,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凍得像個雪人,直直地立在雪地裡,眼眶通紅。我拎著手電筒走過去,看見他的眼睛裡的那些玩世不恭、那些稚嫩、那些屬於他的美好的東西,都隨著落雪寂靜無聲地散落一地。他看見我,沉默了半天,凍得醬紫的嘴唇才小聲地吐出一句,雲喜……那聲音小得近乎耳語,然後,滾燙的眼淚從少年年輕的臉上滾落下來。我不知道自那之後的陸小虎和夏微之間發生了什麼,只是從那之後,他們的關係變得很客氣,這種客氣讓我和胡萊萊特別不適應,就像每天和兩個外交官相處一樣。就像現在,陸小虎把一杯溫水遞到夏微面前,面無表情地說,你胃不好,不要喝涼水。夏微則客客氣氣地答,哦,謝謝。我幾乎可以感受到一陣冷風悄無聲息地在我們面前刮過去。大家都吃飽喝足後,w w w。b o o k b a o。c o m 胡萊萊嚷著要去七樓用全城最好的裝置唱個歌,六個人便乘著電梯去包廂。電梯上升的時候,我看見這座城市飄起了雪花,細碎輕柔,被夜風蠻橫地驅趕,很快就消失不見。我覺得有點冷,不由得拉了拉外套的領子。宮嶼說,冷嗎?我說,嗯,有點。他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還冷嗎?我完全按照邏輯回答,嗯……還行……他就把陸小虎的外套也扒下來,披在了我身上。忘了說,剛才在餐廳吃飯的時候,他和陸小虎就已經稱兄道弟、相見恨晚了。我披著兩件外套不好意思地說,不冷了。宮嶼滿意地在包廂裡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我被胡萊萊拉著一起唱了一首杜德偉的《無心傷害》??我坐在這兒傻傻地發呆,我依然依賴你純純的愛,我心還在,愛你的人還在,苦苦等想哭哭不出來,無心傷害,你應該明白……一曲終了,宮嶼不知道從哪兒拿了一杯熱可可遞給我。我接過來的時候,指尖觸到他的手指,很涼,昏暗的燈光裡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道,不知道為什麼心跳突然就亂了一拍。此時陸小虎正深情款款地唱著《我愛的人》,我在沙發上坐好,聽他沙啞的聲音輕輕唱,誰還能要我怎麼樣呢,我愛的人不是我的愛人。我覺得這歌被他唱出了悲憤的味道,就跟著他哼了兩聲,然後,我就聽見宮嶼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和對方說了一會兒,便起身去開包廂的門。一個女孩的腦袋隨即探進來,聲音爽朗道,學長還真是你啊,我剛才在外面看著眼熟,沒想到真是你。昏暗光線裡,我看不清她的臉,只聽見宮嶼問她,和朋友來的?女生點點頭,說,那邊鬧死了,我帶我男朋友過來你們這兒唱吧,那群人喝得東倒西歪,我正愁怎麼溜呢。說完,她轉身去隔壁包廂找她男朋友。宮嶼跟我們說那是小他三屆的學妹,叫蘇重。這時候不知道是誰把包廂的燈開啟了,忽然的明亮讓我覺得很不適應,下一秒,蘇重就扯著她的男朋友滿臉帶笑地推門走進來,明亮燈光裡,她看到我,也看到了夏微和胡萊萊。她忽然怔住,笑容漸漸地從她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蛋上退去,我看見她牽著男朋友的手不自然地緊了緊,彷彿這樣的動作可以讓她放輕鬆,可以讓她用一種相對平靜的聲音對我們說,真巧啊,阮雲喜,你們也在。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顧輕決,覺得我的小日子過得可真熱鬧啊。是啊,真巧,好久不見。我的聲音居然也可以偽裝得這麼淡定,一點也沒有顫抖,比起演員來毫不遜色。你們認識?宮嶼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我身邊。蘇重衝他甜美一笑,何止認識,我們是高中三年的老同學,阮雲喜,夏微,胡萊萊,我們都是,還有他。她指了指顧輕決,聲音清脆地說,我的男朋友顧熙,我們從前都是一個班的。哦,顧熙。原來他又改了名字,不叫顧輕決了。每次改名我都覺得自己好像死了一次,又被迫重新來過。腦海裡不知何故,突然閃現出他說過的這句話。我忽然覺得很冷,雙手冰冷,從眼眶到心尖都在顫抖。蘇重依舊面帶微笑,我懷疑她是肉毒桿菌打多了,笑得很不自然,她問我,你過得好嗎,聽說你留在本地讀大學。我說,挺好的。我怕她不相信,又補了一句,真挺好的。不過我說完這句,她好像更不相信了,我也懶得跟她例舉我過得多麼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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