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而且永遠屬於這個男人了。這也許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習慣影響。既然把守身如玉作為最牢固的堤防,那麼一旦玉碎還有什麼可守的呢。只有委身於人,任命運捉弄。
我在郝書記的懷抱裡得了一個真正男人的粗獷的愛,身心獲得了一次巨大的釋放。我發現,面前的男人縱然不是我終身依靠的男人,也許在一分鐘前我還對他的無理要求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從他的身體進入我的身體那一刻起,我再也恨不起來了。不僅不恨,簡直相信自己屬於他。從今以後,別人在電視上在任何場合會看到一個衣冠楚楚的威嚴、高大的縣委書記,而我會看到他的另一面,赤條條形的一面。我會珍藏他的這一面,只有當我倆見面時,才會從各自的眼神裡看到真實的對方。
那晚,他再次把燈開亮,衣冠整齊地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眼睛色迷迷地看著我。我在強烈的燈光下斜睨著他,說不清當時的複雜心情,只感到燈光太亮,世界太亮。我的靈魂遊走不定,無處安身。我聽到他在品味我們的Zuo愛,我聽到他哈哈大笑,說:“你,真是一匹小馬駒,我的照片帶來嗎?”
這時我才想起照片,忙把包裡的照片遞給他,他邊看照片邊問:“我的小馬駒。你大概還有別的來意吧?”
現在說出小劉的事正是時候,但是鬼使神差,我居然否認說:“哦,沒事,就給你送照片。”
如果我馬上說出自己的意圖,便給剛才和郝書記的媾合找到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而我不想承認我和他發生的兩性關係純粹是一種權色交易。因此,在他下逐客令,“今後有事找我!”
我走出縣委大樓後,我才問自己,我是他的小馬駒我這都幹了些什麼?
我的心理發生很大變化,矛盾極了,複雜極了,總是惶惶不安,彷彿到處是指指戳戳,到處都向我吐唾沫,尤其使我惴惴不安的是小劉。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輕輕地開了門,沒洗腳沒換衣,輕手輕腳地躺下。因為,丈夫已經熟睡,我怕他驚醒。不,是怕自己嚇著。哪怕有一點點響聲,我都會心驚肉跳。
突然,啪的一聲。燈亮了。亮得把我眼刺得生疼。我用手罩住眼。透過手簾,我看見小劉看看錶,又端詳我一會。我相信他一定看出我蒼白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這時,他如果暴跳起來,抽我幾個耳光,我也許會更好受一些。然而,他沒有這麼做。他不會這樣做。他會委屈求全,息事寧人。他一貫如此。我的男人我最清楚。但是,我同時更清楚他是一個非常細心的男人,善於察言觀色。只是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放在心裡,從來不說。
他關了燈,抓住我蒙在眼上的手,把我的手收攏成小小的拳頭,緊緊握住,生怕跑掉似的,然後長嘆一聲:“見到郝書記啦?”
我“嗯”了聲。小劉又問:“他怎麼說?”
我這才想起來,離開郝書記沒有討價不價是一種錯誤。我失去貞操卻未能換回一句承諾。我這是為什麼?難道就為了向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證明自己與他不是在搞權色交易?不是權色交易又是什麼?我面對小劉如何交代?我心慌意亂說:“他說慢慢來。”
小劉重重地攥緊我的拳頭,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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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把一頂綠帽子不折不扣地扣在他頭上,他還謝我?一個有良心的女人該會怎樣地痛苦啊!我怎麼能心安理得地躺在小劉的身邊,而心裡想著另一個不我丈夫的男人呢?我在心裡死死地發誓,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再也不跟郝書記來往了。哪怕小劉自願戴這頂綠帽子,為了我的聲譽,為了家庭的安寧,我再也不去找郝書記。我和小劉和女兒斯守一輩子,我要在意識裡抹去郝書記的影子,在靈魂裡仇恨他。但,我不會仇恨。我發現自己居然不會恨!奇怪不奇怪。因為我以為,我怎麼可以恨他呢,要恨只能恨我自己,我這個小馬駒不是肆意枉行,怎麼會成為他的俘虜?我不見他就是了。
一個男人不會輕意放過他睡過的女人的,除非他死了。此前,我根本不知道男人這一秉性。我只以為,女人纏綿緋惻,一旦墮入情網,不能自拔,越陷越深。沒想到男人會那麼一往情深。也許男人並不是情深所致,而是完全聽任性慾的驅使,才讓他去纏住一個女人。但不管怎麼說,郝書記沒有放過我。
第二天,我上班就接到他的電話。他稱我“小馬駒”,自稱“老牛”。他問我:“昨晚睡得好嗎?我這輛破牛車還中用,是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昨晚他讓我獲得了一次忘乎所以的性快感。是的,想起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