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擇良感覺她有話要說,停下手中的工作,站到窗邊。
“沈小姐?”他見她久久沉默,便又問了一下。
“我……”她鼓足了勇氣,決定跨出歷史性的第一步。可惜話還沒說出來臉頰就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她生平還沒有開過這麼難的口。
“我們……”她又掙扎下,還是沒說下去。
即使說成這樣,厲擇良卻已經明白了。他的雙眸驀然一凜,心裡居然是百般滋味,酸苦難辨。
“你在哪兒?”他突然問。
“公司啊。”
“這樣吧,”厲擇良沉吟稍許,說,“我打電話讓季英松接你,我還有一會兒才完事,你回去等我。”
聽見這句話,寫意心中咯噔一下,回去等他?寫意對著電話怔忡稍許後又略帶嘲弄地笑了,自己不就是這個意思麼?
等上了季英松的車,車子朝郊外開去,似乎是到厲家的老宅子。寫意一進屋,老譚就迎過來,說:“沈小姐,少爺說請你先到客房休息,我們已經收拾好了。”
顯然,厲擇良先前來過電話吩咐了他們。
客房?還好不是他的臥室。
他們似乎知道寫意的拘謹,見她沒去客房而是呆在客廳也沒過多打攪她,備了點小吃放在旁邊,便各自忙活去了。
老宅子里人不多,似乎沒有其他厲家人住在這裡。她只聽說過,厲家還有個堂妹叫厲飛雪,如今在國外留學。
她也不習慣一個人呆在這麼亮堂堂地方,久了就坐著彆扭,便踱到了客廳外面的花園去。剛剛一離開空調房間還感到有些悶,但是適應之後卻覺得夏夜裡的花園清風徐徐地,十分涼爽宜人。燦爛的夜空下,時不時地能聽見蛐蛐叫,鼻間還有夏草的芬芳。
花園裡面亮著燈。有一個平地的池子,池子裡面養了許多錦鯉。寫意蹲在那裡看,錦鯉倒也不怕人,圍成一群群地繞著池子游。
忽然,倏的一下,花叢裡竄了個東西出來,著實嚇了她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隻白色的貓。
那貓也徑自跑到魚池邊盯著裡面的小鯉魚,雙目炯炯。接著,居然抬起一隻前瓜對那群魚躍躍欲試。它全身雪白,僅僅四隻爪子上鑲有黑色的一圈毛,而右邊耳朵也是黑色的。寫意見它著實可愛,忍不住伸手去摸它的頭。
“別摸!”有人突然在身後說話想阻止她。
可惜卻已經遲了,她還沒摸到小貓,那小東西便像觸電一樣翻爪抓了她的右手手背,接著飛速地竄到說話人的腳邊。
寫意轉身抬頭一看那人,是厲擇良。她起身時,悄悄將右手背在身後。
小貓有些撒嬌地蹭了蹭厲擇良的褲腳。他剛俯下身去,小貓就一躍到了他的懷中,溫順地要命。
寫意握了握吃痛的右手,不禁在心裡嘀咕,真是貓仗人勢,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貓,凶神惡煞的見一個人換一次臉。
5——5
“怎麼跑到外面來了?”
他的問題沒有帶主語,寫意拿不準是問她還是問那隻惡貓,所以半天不知該不該回答,直到厲擇良朝她“恩?”了一下。
“我呆得悶,就出來看看。”
“那回屋去吧。”他一邊說,一邊用手解襯衣的袖口,走回屋子。
那隻貓一直跟在厲擇良身後,追進了屋。
寫意在後面看他的腳,假肢又裝上去了,不知是真的這麼快就恢復了還是他強忍的。不過,若是他真站著不動,幾乎看不出來那假肢和另一條腿有什麼不同。
厲擇良進門時回頭看了她一眼,寫意立刻埋下頭去。這樣在背後看人家,實在算不上什麼有禮貌。
“客房收拾好沒?”厲擇良問。
“收拾好了,樓上那間。”老譚說。
“恩。沈小姐要多住幾天,看看還缺什麼,明天幫她拿下行李。”
寫意聽見這句,咬住唇,沒有反駁。
厲擇良在沙發上坐下後,示意寫意坐,那貓也盤身在厲擇良的腳邊睡下。
老譚上了茶,識趣地退出去,客廳裡只剩他們倆。
茶壺裡沏的是鐵觀音,一陣清香從壺嘴裡逸出來。
厲擇良替她倒了一杯。
我晚上不喝茶。寫意原本是想這麼說的,可惜又覺得顯得自己有些嬌氣,便謝過就喝了一口。她不愛喝茶,對其沒有研究所以也品不出味道。
厲擇良喝過茶,用手指關節拂了下眉角,那個樣子似乎是累極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