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地掏火點菸,可是想到什麼,又作罷,將煙盒放在茶几上。
“難道你也是怕我反悔?”他說,“我一直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答應了你就絕對做得到。”
顯然,他指的是她主動送上門這件事。
剎那之間,寫意頓覺尷尬,臉上的緋紅一下子竄到耳根。她本來是已經說服了自己,但是讓厲擇良這麼突然說出口,仍舊覺得心氣難平。
她握住拳頭,憑她以往的個性幾乎快要扭頭就走。不但扭頭就走,還要冷嘲熱諷地回敬他兩句,讓他討不上半點便宜不說,氣個半死是最好。
可是,現下的寫意腳跟訂在原地,臉色是紅了又白,終究是忍住了。她本是下定了決心要好好和他相處的。
“看來厲先生是以羞辱我為樂。”寫意淡淡道,這麼一句服軟的話被她說出來仍舊能扎人。
厲擇良倒也沒生氣。
“這倒不是,我只是對沈小姐態度的巨大轉變有些……”他頓了頓,在腦中找了找恰當的詞語,“有些欣喜。”
寫意瞥了眼眼前男人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想,還不如他生氣時順眼。
“好了,時間不早你去休息吧,上樓第二間是你的房間。”說著他自己也準備回房間。
寫意呼吸一滯,他的意思是說今天就此為止。
突然,厲擇良又折回,“手給我看。”
寫意一怔,她以為他並沒有發現。
“沒事。”
“我看看。”
寫意被迫將那隻手伸出來。他將手攤在掌中,細細端詳。幸好傷口不深,稍微點破皮。他去取了藥箱居然要為她上藥。
寫意有些意外。
他準備抹碘酒的時候說:“疼就吱聲。”
“不疼的。”
“貓這種動物性情陰晴不定的,不該亂碰。”
“人還不是一樣。”寫意說。
“說誰呢?”
“沒說你。”
“那說誰?”
“說我自己。”這總成吧。
“恩。”他點點頭,“深有同感。”
被他倒打一耙。
“難得我倆第一次達成共識。”他說。
這時,小貓很恰當地在此刻爬起來,躬起背叫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在迎合它那個英俊主人的觀點。
寫意看了那貓一眼,說:“是啊,你倆居然都能達成共識,不容易。”
“……”
“……”
一會兒,厲擇良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碘酒,抹完以後居然孩子氣地朝傷口吹了吹氣。
“以防萬一最好明天得去打疫苗。”
“不用吧。”哪有那麼嬌貴
“又要和我爭?”他說。
寫意只好點頭,隨後準備將手縮回去。但是,他沒有放手,手指微微使勁兒將她的手鎖在掌中。被他壓到傷口,寫意眯了眯眼,有些疼。
“我還以為你挺能忍的呢,剛才揹著手藏了半天也不叫痛。”厲擇良說話間,眼中有戲謔的成分。他好像一改最近的暴戾,恢復了他從前待她的那種個性。
“再能忍我也不是木頭人,有感覺的。”她吃痛地蹙起眉。
“我看也差不多。”
“呃?”寫意沒聽清他說的話,因為她突然嗅到了一陣奇怪的芬芳。
她調頭一看,好像是小貓出去時將門蹭開一個縫隙,才使得香氣竄進來的。“什麼味道?”她不禁問。
“夜來香。”
“夜來香?”
她一直對這類植物比較好奇。小時候家裡給她買過含羞草,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它要害羞。於是摸一下,含羞草合上葉子,過一會等它舒展開又摸一下。她樂極了,可惜不到兩天就將那株含羞草折磨死,活脫脫一破壞大王。
那又是為什麼夜來香要夜裡才開呢?
“我能看看麼?”她剛才在花園居然沒有聞到。
“有什麼可看的,不就幾朵花,聞久了頭暈。”他十分沒有情趣地說。
既然主人家都這麼說,寫意只好訕訕地回客房。客房的浴室裡,居然還準備了換洗的衣服和睡衣。
她端量了下。
睡衣是新的,但是那套女裝是舊衣服不過洗得很乾淨。一條鵝黃色的連衣裙,尺碼和她身段差不多。寫意揣測大概是厲家那位小姐的東西。有的換,總比明天還穿這一身好。
她洗了澡,呈大字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