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伊爾哈舒服的吐出口濁氣,一天中只這時候才讓她最放鬆自在,這是屬於她的一方天地,她想幹什麼都沒人會瞧見!
隔日,淑伊爾哈去請安,發現年氏沒到,這才知道大老闆昨夜歇在年氏的屋中了。
李氏帶笑對著淑伊爾哈道:“我還道爺會心疼妹妹多些,沒想到還是年妹妹得爺的寵愛。”
淑伊爾哈臉上掛著標準的空姐微笑,六顆外露的小白牙閃閃發光。
“年姐姐自然得爺的寵愛。”
她巴不得大老闆不去她那兒呢!
福晉忽然說道:“今兒是弘曆回來的日子,鈕祜祿妹妹要好好準備。”
鈕祜祿氏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樣子:“謝福晉關懷,婢妾自醒得。”
李氏便不吭聲了,腕上的白玉鐲子被翻得咕嚕嚕直轉。她有兩個兒子,但兩個兒子加起來也沒有弘曆一人來的爭氣,自是相當氣悶。
那拉氏見達到目的,就不多話了。後院的平衡才能真正穩固她的位置,而且她已經沒有兒子傍身了。
“我累了,散了。”
“恭送福晉。”
淑伊爾哈覺得每日請安真是技術活,彎彎繞繞,讓她這個直腸子的險些便秘!
汪氏照例很親近的挽過淑伊爾哈的手臂:“妹妹今日去姐姐那裡嗎?梅子酒已釀好了呢。”
淑伊爾哈嘴饞道:“姐姐想著妹妹,妹妹哪有回拒的道理。”
待到了汪氏屋中,坐定。淑伊爾哈捧著酒盞,微微抿了一口,當真是口齒留香。
“姐姐的酒釀的可真好,就怕我以後要變成個酒鬼咯!”
汪氏靦腆的笑開:“妹妹愛喝,姐姐便常常釀來送與妹妹。”後眼神示意,汪氏的丫鬟紛紛退出門外。
淑伊爾哈乖覺:“紅妝,你先回靜怡苑,告訴採桑,午時我不回去了,與姐姐這裡吃。”
紅妝聽罷告退,走時掩住房門。
汪氏肅整面容,口齒清晰:“姐姐心中素有疑惑,望妹妹解惑。”
淑伊爾哈把盞中美酒一飲而盡,復又倒了一杯:“姐姐豪爽,但有妹妹能解惑的,妹妹定知無不言。”
“幾年前,妹妹於我小產之際突進了位份,但卻一直禁足靜怡苑,不知是何緣由?”
淑伊爾哈微笑:“姐姐既問了我,便是相信妹妹。妹妹也沒什麼可說的,不管是進位份還是禁足靜怡苑,都是妹妹求王爺的,姐姐無需多慮。”
汪氏似想不通,眉宇微皺起來。
“姐姐的梅子酒有些烈啊,妹妹剛胡言亂語了。”淑伊爾哈起身,“妹妹頭有些昏脹,就不在這兒吃了。”
臨出屋前,淑伊爾哈回頭:“姐姐身上的味道不似當初的茉莉香來得好聞呢。下人們怎麼不給姐姐抹當初的茉莉香呢?”
汪氏突然抬頭,眼已是紅了:“謝妹妹……姐姐當初多有虧欠妹妹的地方,姐姐在這兒跟妹妹道歉,請妹妹原諒。妹妹大恩,姐姐定當圖報!”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妹妹不用姐姐來報,妹妹只要活得舒坦就夠了!”
“還是妹妹明白,人活一世,自在活著才是道理。是姐姐想岔了。妹妹慢走,姐姐來日必登門拜訪。”
“姐姐想通是為最好。妹妹這便走了。”
淑伊爾哈知道,汪氏是再不能生兒育女,老來含飴弄孫了……
一個人慢慢走在石磚地上,聽著花盆底子與石磚之間咔噠咔噠的碰撞聲,好像這條路永遠走不完。路邊的桃花開得燦爛,紛紛揚揚,有幾瓣落在淑伊爾哈的長睫之上。淑伊爾哈眨了幾下眼才讓粉色的花瓣掉落。
淑伊爾哈轉了個圈,身上的花瓣隨之飄灑,心情也似被甩脫的花瓣般飛揚起來,人生在世,開心最重要。何況她也是文藝不起來的小女子罷了。
揚起唇,望著紛揚而下的桃瓣,心情爽快起來,如此美景,當不負了才是!
淑伊爾哈不知道,遠處屋中的視窗正站著一名身材魁偉男子,他目光深邃難言,眼神亮若星斗,直直的看著淑伊爾哈隨桃花翩飛纖細窈窕的身影。
他似乎從不曾淑伊爾哈那裡看到這般明媚天真的笑言……
直到淑伊爾哈走遠,胤禛才收回視線,手中的佩玉被握得死緊,他對她的關注太多了……
一月後,雍親王伴駕出使塞外。
府裡的女人頓時空閒寂寞起來。
淑伊爾哈捧著繡布,專心致志的繡著繡樣。
紅妝一臉肅穆的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