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呆滯的望著自己的掌心,上面因為力道而浮現一片紅跡。緩緩的抬起頭望著那張委屈的臉蛋上殘留下的掌印,心疼的淚水順著絕美的臉頰滑落。狠狠把那具不肯屈服的身板抱住,驚懼和未知的命運讓她慌了心神,卻不顧一切。嘴中凌亂的呢喃著:“風兒,不,不要怕,傾盡一切母后也會保你周全的。”
“母后,你到底怎麼了?”女子慌亂無措的神情激起了凌靖風的悔意,他只是替母后不甘,嫉妒那個沒有母妃卻被父皇捧在掌心的凌蒼玄,卻不想讓母后如此的難過和絕望。
紫苑緊緊的攬住懷中稍顯強健體魄的少年,任由十幾年的屈辱和不甘宣洩而來,斷線的晶瑩傾巢而出。怎麼了?風兒,我要如何告訴你,你眼中高貴驕傲的母后在你仰慕的父皇眼中根本就無足輕重,而我們卻愚蠢的去碰觸一個冷血帝王的禁忌,母后要如何來保護你?
凌亂的思緒似乎帶紫苑回到了十四年前,那個她一生中最美麗帶著少女所有期盼卻最終絕望的紅色記憶。
那一天的東旭皇城是赤紅的豔麗,她端坐在鳳鸞之中,等著那個傳說中戰神一般的偉岸男人的到來。她以為所有都是美好的,一如世人眼中的這段英雄美人的佳話。但是隻需要一眼,那個男人冷冰冰的眼神就擊敗了自己所有的驕傲。她不明白,下轎的一瞬間那些停滯的呼吸明明是對自己的驚豔,為什麼那個男人卻熟視無睹,依舊是神一般的高不可攀和冷漠。她以為他的不屑是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敏皇太后,那個豔絕後宮冠蓋皇城的女子,若是那樣的女人自己不甘卻也無奈,只因為那張傾城絕色的容顏。但是自己卻目睹了他毫不憐惜的可以至那樣的傾國容顏於死地,只為了一個逝去的女人,那一刻,自己便明瞭那個女人無人可以替代,即使她早已葬身懸崖。軒轅夫人,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怎樣的絕代風華,可以讓閻都的霸主博得視妻如命的傳言,又是怎樣一個女人可以讓那樣一個狠絕冷厲的男人疼若珍寶,即使她早已嫁為他人婦。十幾年,她以為自己可以淡忘掉那個女子的存在,但是凌蒼玄的存在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他們如一根紮在心上的刺,輕輕一觸,就是疼的窒息的絕望。
落櫻繞胭脂醉 官道漫漫醉花顏
蔚藍的天澄亮的找不到一絲雜質,明媚春光靜靜地灑在寬闊的官道上,素雅精緻的雕花馬車噠噠的前行著,前後是數十名御馬的錦衣侍衛。
白衣少年慵懶的倚在方形的小几旁,寬大的袖口隨意的褪到潔白的手肘處,托腮的纖細手形如蛇一般彎曲著身姿,散著青絲的側臉隨著晃動的馬車細微的傾斜。
“嘶——”長長的馬鳴聲阻斷了眾人前行的腳步。
錦袍趕車人謹慎的瞪著眼前陡然出現的小姑娘,嚴肅的臉緊繃的如石膏一般。“來者何人?”
小姑娘約摸十歲左右,騎在黑色的高大駿馬上,猶如一個偷穿著大人衣服的孩子般可笑。略帶英氣的眉誇張的上揚,如小獸般帶著掠奪的虎目緊緊盯著眼前漂亮的馬車,小巧圓潤的唇張揚的裂開,露出一排乾淨的貝齒。那雙碧綠的眸子卻是毫無掩飾的野性,那是生活在草原上的狼族才有的幽光。執鞭的右手驕傲的揮了揮,掃動出凌厲的風勢。“塔娜只和第一美人說話。”認真的稚嫩聲音讓眾人凝重的面色一滯。
趕車人錯愕,眼前這個憑空出現的小姑娘讓人哭笑不得,抖動的眉卻不敢放肆的鬆開,只因為車內的小主人的忌諱就是這第一美男的稱號,偏偏這個到處都小小的娃娃卻理直氣壯的換著第一美人,對仿如謫仙似的小主子真是大大的不敬和侮辱。
小女孩惱怒於眾人的木楞,小臉微微下沉,較小的身體陡然騰空而出,筆直的朝馬車撞去,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隨著她而凌空顫動。
早有防範的錦衣衛迅速拔出身側的長劍,擋在馬車前,欲阻止如脫韁野馬一般的小女孩。
眼見眾人的百般阻攔,小姑娘卻咯咯的笑出聲,碧綠的眸子越發詭異,泛著清幽的光澤。如遊戲的孩子般靈活的晃動,那些鋒利的刀鋒自身側滑過卻讓塔娜更加的興奮,想要征服的慾望在心中燃燒,血的氣息散發著令人沉迷的味道。長長的鞭子如一條舞動的巨龍走在交錯的劍影中,被包裹的小女孩卻是遊刃有餘。
鞭頭緊緊的纏住了雕花的車門,小女孩得意洋洋的望著周圍的錦衣衛,凌厲的鞭法決斷的把馬車門整個拋到了空中,最後重重的撞擊在堅硬的地面,化為一塊塊殘片。
“都退下吧。”凌蒼玄慢條斯理的拉了拉有些鬆散的長袍,對於陡然明亮的車廂倒是不以為意。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