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商人。商人卻還不樂意。灶戶一年有十石米工本錢。一年忙到頭總有一個盼頭。能活命然就不會逃亡。產出也會上升。商戶開中納糧時將一定數額的米糧納入鹽場。這工本錢也就一併保證了。至於其他。則只有慢慢來了。
“天下守支的商人極多。我那些建議興許有利將來。但眼下能幫的也只有你們一家。聖旨一下。樂安和壽光鹽場都往都轉運鹽使司運了將近二十萬斤鹽。雖說折下來不過五百引。但至少能暫時緩解一下你們的傾頹之災。否則這次你們也拿不出那麼多耕牛。”
聽到張越這麼說。方青連忙謙遜了一番。方家家大業大。之前哪怕說傾頹之災。其實也能撐個幾年。但總得為將來考慮。這一回吃了甜頭又被重重敲了一回竹槓。他心中卻也樂意。從張越在田間和那些百姓說話的口氣。他隱隱約約覺得這位年紀輕輕的同知彷彿在提防什麼。所以才會這麼不遺餘力地推動屯田墾荒。只是他思來想去不得要領。卻也不好多問。
張越這時候心中也在想著某件事。都說錦衣衛兇名赫赫無所不能。卻不想錦衣衛也有找不到的人。那群打著佛母幌子的白蓮教教徒雖說早早被錦衣衛盯上了。還抓了幾個人。奈何落網的都是小角色。還為此而打草驚了蛇。即便那一次他在王家莊遇到的那個女子很可能就是唐賽兒。如今竟是也沒地可尋。只知道她曾經在安丘福清寺以居士名義行過醫。可惜他造訪福清寺的時候。她早就不在那兒了。
這四處檢視了一上午。又在一戶民家用了簡陋的午飯。午後新一批耕牛和種子也都到了。張越少不得又多留了一會。和方青又敲定了幾件大事。說好讓方家的繡莊寄賣幾件繡活。他忽地想起另一條路子。便問起了這山東登萊一帶可有海商。出海狀況如何。
“大人。如今雖然朝廷屢次派中官下西洋。但海禁其實一直都還在。”方家雖然有人打理產業經商。但主要卻還是本地的大地主。若非方青素來對於聚斂財富極為敏銳。這關於海商的問題還真是答不上來。“因福建浙江等地常有倭寇。所以沿海素來屯駐重兵。登萊也一樣。雖然少數人用海船悄悄出海。但被官府抓住就是一個死字。除了福建、廣東、浙江三市舶司可與海外番國互市。其他的哪有什麼海商。都是小打小鬧偷偷摸摸罷了。”
“原來如此。”
張越還以為永樂之世既然有鄭和下西洋。海上貿易必定是極其繁盛。卻不料是官走官的。民禁民的。心想怪不得到了仁宣之後便是完全海禁。連鄭和那些海圖都被封存得嚴嚴實實。大明寶船繼而成了歷史。倒是海上走私極其猖獗。看來如今他就是想派船出海也是做夢。
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但飯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心昭昭(上)
該辦的事情辦完了,該問的話也都問完了,傍晚時分,張越方才帶著幾個隨從回到了青州城。才一進府衙,便有一個小吏迎了上來,說是知府有請。心中疑惑的他立刻趕往三堂,卻發現知府凌華雖然坐在正中,旁邊客位坐著的卻赫然是山東都司都指揮使劉忠。劉忠平素一向爽朗開懷,這會兒卻是很勉強方才擠出了一個笑容。
凌華和張越共事了這幾個月,彼此早就是熟不拘禮,見他進來便站起身迎了上來。他先問了問張越今日的行程狀況,旋即便低聲道:“其實不是我找你,而是劉都帥有事。我陪著劉都帥坐了好一會兒,他可是半點話頭不露,顯然是特地來找你的。我那兒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打擾你們說話了。”
見這位知府腳底抹油走得飛快,張越頓時暗歎其狡猾。這上門來找的總沒有什麼好事,更何況能讓正二品都指揮使如此為難的,那簡直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是難辦的勾當。果然,還不等他開口說話,劉忠便重重嘆了一口氣,可下一個動作卻讓他嚇了一跳。
那位堂堂二品都指揮使竟是站起身來,衝著他一躬到地!他愣了片刻便慌忙上前去扶,可哪裡拗得過馬背上馳騁了大半生的劉忠,竟是不折不扣受了一回禮。好容易劉忠直起腰來,張越連忙將他讓下坐了,不解地問道:“劉都帥怎得忽然行此大禮,這豈不是折殺了我?”
“張越,論理我是該去孟家向孟家丫頭賠禮的,可我也不想跑上門去給人家添麻煩,畢竟,青州之內還有錦衣衛在。你若是見著孟家丫頭,就代我向她賠個不是。我這一輩子讀過的書不多,但我還不曾做過這樣的虧心事!孟老弟是下了錦衣衛詔獄,我在山東還算一個大人物,但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