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前卻說不上話。其他也幫不上忙。”
劉忠一面說一面從袖中取出一張紙片,鄭重其事地給了張越:“那天孟家搬家的情形我也聽人說了,他們家兩個小子進京的時候帶了不少錢,孟家弟妹還在重病,大約金錢上是捉襟見肘。這兒是我存在青州一家金銀鋪的五百兩銀子,雖說不多,但我一向開銷大,再加上家裡有主婦管家。沒多少體己。不過我那兒好歹還存著過年過節人家送的藥材,若是你要用什麼儘管上我那兒張口。”
見劉忠面露赧顏。想起這位都指揮使一向對自己照顧有加,而且此時能有此心更是難得,張越連忙退後一步深深一揖到地:“我代孟家謝過劉伯伯這份心意。”
“唉,我這份心意比起你算得了什麼?”劉忠聽張越又叫自己劉伯伯。便將張越扶了起來,在那胳膊上輕輕拍了兩下,“孟家遭了這樣的大災,你一個小小文官都能挺身而出,我比不上你。說起來我當初還不明白英國公為什麼偏喜愛你這個本家侄兒,如今我算是明白了。該仗義時就仗義,好!總之一句話,你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老劉!”
之前劉忠照應自己。多多少少是看張輔的面子,張越倒沒有想到會因為這樣一件事而真真真正得到這位老將地認可。雖說當初孟家搬出都司衙門的那會兒。他多多少少有些埋怨對方的意思,但如今那絲心結漸漸煙消雲散。官當到都指揮使本就顧慮多。畢竟劉忠和孟賢那一絲同僚情分,其實還是因為張輔的緣故維繫上的。
見張越笑吟吟地謝過。劉忠只覺心情大好,當下又擺出了長輩的架子提醒道:“你那天幫了孟家那麼大的忙,都司衙門中有說你仗義的,但那些和孟老弟不對路地卻是背地裡非議多多,甚至還有人編排你過年時收漢王的那些節禮,指不定錦衣衛如今也知道了。你年紀小,雖說皇上未必因為這個怪罪你,但你以後要更注意些,畢竟暗箭難防……”
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這年頭有幾個人敢說這樣地話?送走了劉忠,張越心中苦笑不已。正月初一那些富戶送來的禮若是尋常的他也就收了,比如那銀童子金箔之類的東西他全都設法退了回去,唯有漢王地禮物沒法處置,如今還好好鎖在庫房裡頭,不過錦衣衛那邊應當已經在皇帝面前報備了。如今朱棣還存著好印象的時候自然不打緊,以後就不好說了。
誰讓這是**地空氣佈滿天空地大明?
凌華這會兒正在三堂旁邊地東屋裡用晚飯。瞧見張越熟絡地掀簾進來。眼睛往自己炕桌上一掃。他頓時明白對方什麼來路。忙吩咐一旁伺候地丫頭添碗筷盛飯。因見張越二話不說就在炕上坐下。他便笑道:“你三天兩頭上我這屋裡蹭飯。我那些祿米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怎麼。劉都帥又和你說了什麼糟心事。讓你這般臉色?”
此時另有小丫頭用鮮紅漆丹盤捧上一個定窯白釉瓷託盞來。張越這一天跑下來本就是嗓子冒煙。再加上又陪劉忠說了這麼一通話。此時也顧不上什麼牛飲與否。掀開蓋子先痛喝了一氣茶。放下之後方才道:“劉都帥不是為了公事。只是說了一些私下裡地話。只不過是聽著心裡頭有所感。憋悶得慌而已。”
“身在官場。憋悶地事情多了。”凌華見丫頭擺上了稻米飯。又添了筷子。便擺手吩咐她們退下。這才笑呵呵地說。“今兒個我剛剛收到行文。鹽務之事朝廷上夏尚書終於發了話。皇上御準。照舊例給灶戶工本米一年十石。不再給鈔。其他那些條條框框還在商議。我在朝中也有兩個當著翰林庶吉士地朋友。這會兒都寫信來讚我是能吏。殊不知要沒有張老弟。我就是一輩子也混不到能吏這兩個字。”
“可凌大人若不是署名在前。我這份摺子地分量豈不是就要輕許多?”張越微微一笑。卻是誠懇地說。“大人新官上任需要證明自己。我少年升遷也需要證明自己。這一次上疏乃是雙贏。如今一斤鹽已經漲到了三錢銀子。朝廷明令禁止。商人卻仍不收寶鈔。若是再不設法填補一些。只怕這以後百姓就真地要無鹽可吃了。所以說。鹽務雖說看似和咱們地方官無關。卻是關係民生地大事。對了。徭役之事有什麼結果?”
“這就是有得必有失了。因著這一條。皇上大發雷霆。咱們被罵了個半死。只不過還沒聽說處分。御史倒是鼎力支援。不管怎麼說都得了好名聲。卻也值得。”
兩人都是辦了一天的事飢腸轆轆,相視一笑之後便不再多話,紛紛悶頭吃飯。雖說都是大家出身,深知惜福養身地訣竅就是節制飲食,但這成天勞心勞力,因此凌華和張越全都是風捲殘雲,不多時便是盤中空空。等到丫頭奉上茶來,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