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地京師謀反夜,張越這一覺自是睡得昏天黑地,等到一覺醒來的時候,他方才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蓋著厚厚地被子,就連貼身衣物也完全換了一套。
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挪過來的,他便索性把這些思量都丟在了一邊,撐著手想要坐起身。這不嘗試不打緊,只是一動,他就感到渾身彷彿是散了架子,不但周身骨頭痠痛,而且這一路騎馬時磨破的兩股也鑽心似的疼,忍不住呻吟出聲。
“小張大人您醒了!”
昨日那個小太監敏捷地竄上前來,瞧見張越這五官都皺到了一塊,他忙笑道:“昨兒個您在炕上蓋著毯子和衣就睡,小的怕您著涼,就吩咐了人來給您擦身換了衣裳,又給您地傷處都上了藥。這會兒是早上巳時了,您若是想睡再睡一會也不打緊。”
面對這渾身上下無處不痛的窘境,張越雖然很想再躺下去,無奈肚子不爭氣地咕咕直叫,他只能艱難地擺了擺手。想到昨日太子妃張氏還說過讓自己去給朱瞻基幫忙代筆寫摺子,眼下他卻連手都抬不起來,他惟有苦笑以對。洗漱過後便有人送來早飯,卻是一大鍋粥,飢腸轆轆地他一口氣喝了兩大碗,還想再盛時卻被人攔住,只好任由那個剛剛趕到的太醫給自己把脈,隨即無可奈何地接受了滿身膏藥的事實。
他還是比不上那些軍士的吃苦耐勞!
三天之後,當張越總算是出現在朱瞻基面前時,這位一病就是十來天的皇太孫已經能勉強下地。看到張越那張比黃連還要苦的臉,他不由得想起黃潤提過太醫往張越身上猶如打補丁似地貼膏藥,頓時笑了起來:“原本以為你是鐵打的,結果也和我一樣!還能拿得動筆麼?若是能,就拿出當初你給英國公夫人報平安地那筆頭,替我給皇爺爺報平安!”
“皇太孫差遣,臣這手腕子就算斷了也能使喚。”
見張越說得悽慘,面上卻帶著笑,朱瞻基便知道他不過是玩笑,當即笑呵呵地說:“就是一份家書,你且撐一撐,我可不想連這個也讓翰林學士代筆。再說了,我可是幫了你好大一個忙。你娘和你妹妹正巧在德州,如今在楊士奇那兒,我和母親提了提,你待會回去就應該能見著人了。”
PS:昨天晚上喝喜酒,結果到將近十點才到家,宴會廳正對浦江夜景,難得這麼鬧一陣。結果去的五個高中同學,倆男地都已經結婚了,俺們三個女人還是獨身,恰好三人一臺戲。忽然想起這麼多書寫下來,不知道寫過幾次大婚的情景了,哎……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混賬
氏乃是小門小戶出身,雖說嫁到了張家這樣的世家沒有誥命在身,接待那些官眷的事情向來輪不到她,逢年過節也鮮有出去拜客,直到丈夫兒子雙雙中了進士一路升官,她才算真正揚眉吐氣,在南京那會兒往來的人盡是頂尖貴婦,但進入行宮卻是破天荒頭一回,見太子妃更是侷促。
好在張氏待人和氣,拉扯幾句家常後她就習慣了,只沒想到女兒張菁這會兒倒是收起了淘氣的模樣,問什麼答什麼極其乖巧。末了張氏喜得無可不可,臨去時把桌上一個捧盒的點心全都賞了小丫頭。於是,跟著引路的太監來到了張越的住處,等人一走看見張菁歡呼一聲端著捧盒爬上了炕去,孫氏不禁覺得頭又開始痛了。
“剛剛在太子妃那兒還好端端的,你就不能一直安安分分的?”
“當初嫂嫂說過,太子妃乃是東宮儲妃,比祖母還大,當然得規規矩矩的,可眼下不是隻有娘嘛!”
眼見女兒將捧盒放在炕桌上揭開了蓋子,嘴裡卻說著這種話,孫氏只覺得這世道真是變了,自己這個當孃的說話沒人聽,偏偏還是杜綰這個媳婦說話好似聖旨似的。見張菁掰著手指頭唸叨,她便上前在對面坐了:“這是太子妃賞給你的,想吃就吃,嘟嘟囓囓做什麼!”
“爹爹一份、娘一份、哥哥一份,還有我的和嫂的……唔,這六格東西五個人,怎麼分嘛……嘻,不管了,我和嫂嫂兩個人分三份,她最喜歡吃薄荷糕!”
張越在門外就聽到這個自言自語的聲音,打起門簾進來,恰好瞧見了母親那又好氣又好笑的模樣。他也實在鬧不明白張菁為什麼喜歡黏著杜,但心裡卻覺得有趣,悄悄上前去在小傢伙的頭上狠狠揉了兩下,然後才問道:“有東西得大家分,這也是你嫂嫂教地?”
“當然是嫂嫂教的!”張菁手忙腳亂地脫開了張越的魔爪,從炕桌邊上躲到了孫氏背後,這才皺了皺鼻子,“哥哥壞,好吃的我不分給你了,全都給嫂嫂!”
雖說還想逗逗這個可愛的小丫頭,但看見孫氏朝自己直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