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學的基本功夫,還是傳他須彌遁形的老人看不過,才教了他這神奇步法,且這兩日來,確未見他施展過其他甚麼武功,可見所說不假,我怎可對他懷疑,若然是真,我豈不辜負了他一番好意。
他疑心一去,面色頓然和緩下來,道:“小梅,你有所不知,這些人雖然都想利用我,也許因得我不到,還想置我於死地,但我和這三人卻並無深仇大怨,而且三起人中,莫不對我都有好處和恩德,或是自己有承諾。”說著,不由深長地一聲浩嘆,繼道:
“小梅,你哪裡知曉,說來也話長,現今我只求能躲開這些人,待他日我之事完了,那時也就不用擔心了,死又何懼?”
他本想說出的血海深仇和師傅的奇冤,但想對他說也無益,而且他與這梅辛相識不過一日,說這些也嫌交淺言深。
他一口吐出了心中的悒鬱危苦,覺得暢快了些,卻沒留意梅辛在這一陣功夫,面色巳然數變,雙眸中流露一道寒光。但周洛說罷,他眼中寒光便也消逝,說道:
“周大哥,你要不說明,我也不知,今後我不難為他們就是了,只是……”
周洛不待說明,便道:
“小梅,我確有不得巳的苦衷,現今她們巳發現我們在此,還以快走為是。”
梅辛介面道:
“我知道你是怕那黃衣丫頭,擔心她會去將奼女金燕引來,是不是?”說著,神秘地—笑,道:“你別擔心啦,她們這陣只怕早巳在趕路了。”
周洛心中一動,道:“你是說她們往茅山去了?”
梅辛忽地笑得嫣然,道:
“不錯,我為甚麼費這大的勁,你以為我當真是在作弄她們麼,不瞞你說,我就是要誘她們前往茅山。”
周洛一怔,他本是同梅辛前往茅山,會晤那位傳他須彌遁形的奇人,現今躲避這些人尚來不及,怎倒要將他們引去?
梅辛已道:“你不用懷疑了,你想想,這般人可說沒—個好意的,你與其這麼躲躲藏藏,倒不如教他們死了這條心,豈不是好?”
周洛詫異道:“教他們死了這條心?”心想談何容易。多九公性烈如火,他豈肯罷休?奼女金燕目中無人,想她竟然在黃梁功眼看即將完成的時候,竟不顧追來,又豈肯罷手,這梅辛端的有何方法?
只見梅辛笑嘻嘻,挨近身來,說:“你別猜啦!到時自知,那多九公等三天,早被我引上路,打前頭去了,桑家那兩個丫頭是第二起。來啊,你來瞧。”
他輕輕一點地,巳飛登樹梢,周洛不知他搗甚鬼,也跟著飛身而上,隨梅辛手指處一看,只見右手間,西北方,現出兩條人彭,兩人因是身在高處,看得明白,正是奼女金燕母女。
梅辛巳道:“你瞧,他們都打前頭走啦!我們慢慢隨後去,再不怕在路上撞著他們了,你說多好。”
周洛在剎那間,巳忖道:“這小梅鬼計多端,若真教這些人死了這條心,當真是好。”他橫了心,想到:“好,反正我要躲逃他們,實是太難,早晚必要落在其中一起人手中,倒不如聽天由命,也許他真有何好法子。”
當下一嘆,道:“好,我由你啦。”
梅辛喜孜孜,說:“你放心,準有你的好處,跟我走啦。”
兩人跳落樹來,即刻上路,果然一路之上,並未撞著任何一起人。只是到傍晚時辰,兩人巳近茅山,梅辛卻領著他舍了大道,向正北行去,遠遠繞過山麓,登上茅山。
那茅山並不十分高竣,但也山嶺綿延,而且時屆春末夏初,樹木甚蔥翠,未曾上山,巳見黛綠一片。
梅辛遙向一個山頭,用手一指,說:“周大哥,那就是東山啦。”說著,忽然抿嘴一笑。
周洛心想:“這梅辛當真膽大之極,他將這麼多高手誘來此地,現下可說強敵環伺之中,他卻這般毫不在意。”但見也笑得蹊蹺,問道:“你笑甚麼?”
梅辛說:“那東山之後,月上柳梢頭時啊。”他把語音拖得很長很長。周洛大是不快,心知也是說將與桑虹相會,但想到今日並未向梅辛解釋,也就不願責他。更因他心中不快,是以仍不願解說。卻不料這一來,以後竟又誤會重重,那梅辛剎那間,笑得甚是怪異,周洛竟然不覺,反而說道:“是啊,他不是約她們在月上之時在東山之後相會麼?現下已是日落時辰,我們正該快些上路,在她們之前趕到。”
他在一路之上,想來想去,大略巳猜中梅辛所說令這三起人知難而退之法,必是在那傳須彌遁形的老人身上。適才兩人急忙忙趕路,要知施展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