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賊匪。維護一方治安是官府的責任,與謝三、沈經綸何干?整件事若是傳到他上峰耳中,豈不是影響他今年的考評?
“沈管家。”呂縣令諂笑著上前一步,確認四下無人,他低聲說:“這幾人作惡多端,本官就算是把薊州城翻過來,也一定會盡全力把他們找不出來,只不過——”他刻意壓低聲音說:“只不過,抓到之後應當如何。還請沈管家明示……”
“大人說笑了。”沈志華對著呂縣令拱拱手,“抓到疑兇之後,大人自然是秉公處理,難道不是嗎?”
呂縣令表情一窒,呆愣片刻。硬著頭皮說:“謝捕頭做事謹慎仔細,等何小姐身子好些,到時恐怕還要勞煩沈大爺,護送何小姐上衙門……”
“大人放心。”沈志華嘴角掠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嘲諷笑意,再次拱手道:“雖然我家小少爺病著,大爺心疼小少爺,時時刻刻守在小少爺身邊,夜不能寐,但大爺一早已經吩咐在下,等表小姐身子大好,務必陪同她面見呂大人和謝捕頭。大爺一直都說,世上的事,都逃不過‘理’‘法’二字,呂大人,您說是不是?”
聽到這話,呂縣令只覺得汗流浹背,眼前發黑。沈家擺出這樣的態度,看來他只能再勸一勸謝三。
同一時間,沈家的客房內,曹氏把錢袋子扔在何歡面前,生氣地說:“我都已經回去取銀子了,你讓白芍巴巴地趕回去,是什麼意思?難道怕我揣著銀子逃走不成?”她一臉肉疼,眼巴巴看著何歡取出袋子中的銀兩。
何歡笑道:“我自然知道曹姨娘的眼皮子不會那麼淺,我不過是讓白芍回去取東西,你無須多心。”
曹氏瞬間憋紅了臉。何歡的話分明諷刺她眼皮子淺,見錢眼開。她憤憤地嘟囔:“我知道,你們全都瞧不上我,覺得我出身低,大字不識幾個……”
“曹姨娘,你這話又說到哪裡去了。說實話,你能在沈家門前挺身維護我,又幫我教訓了林二小姐,我這輩子都會銘記在心。對了,靖弟是不是很擔心?”她岔開了話題。
待到曹氏吃飽了點心,喝足了茶水,意猶未盡地離開沈家,何歡對著白芍指了指門外的人影,在紙上寫下:曹姨娘回去後,有沒有向大伯母提及石頭巷?
白芍重重點頭,又搖頭,在紙上寫下:曹姨娘質問大太太,是否一早知道石頭巷的宅子與我們有關。大太太說,曹姨娘這是想銀子想瘋了,胡言亂語,又說家裡若是還有田產,這段日子大家就不會過著飢一頓飽一日的生活。
何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白芍,曹氏和陶氏說話的時候,可曾發現她。見她搖頭,她朝青松觀方向望去。
她一直覺得,屋契是她祖父的名字,再加上時隔多年,曹氏和陶氏或許真的不知情,但魏氏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說白了,魏氏和曹氏在本質上是一樣的,只不過相比之下,一個更愛權,一個更貪財。結合三年前分家的時候,魏氏種種不合情理的行為,何歡幾乎可以肯定,三房握住了魏氏的把柄。眼下,她得先攘外,再想辦法安內。
何歡坐在桌前沉吟,轉念間又想到了攔截馬車的五人。若此事不是林夢言所為,當日她一定會承認,而謝三在衙門說的那些話又歷歷在她耳中。
假設死在石頭巷的男人果真是攔截她家馬車的五人之一,很可能是林夢言被利用了。只不過這樣一來,事情還是說不通。要知道何家不過是破落戶,當日的馬車上,一個是死了爹孃的小孤女,一個是與養子相依為命的寡婦,再加一個終日只會哭哭啼啼的丫鬟,有誰會大費周章對付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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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了想,後面的1000字貌似放在下一章比較適合,所以下一章4000+
第54章 慘烈
入夜,萱草等人服侍何歡用過晚膳,又伺候她喝藥洗漱,這才依次退下。待屋中再無旁人,白芍豔羨地說:“小姐,這屋子可真漂亮,特別是屏風上這兩朵花兒,奴婢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
何歡也沒料到沈經綸居然把她安置在這間客房,這裡是沈家招待有身份的女賓專用的屋子。她看著屏風解釋:“這花名叫牡丹,京城及洛陽一帶的人特別喜歡。”
“這麼說來,它是沈大爺從京城帶回來的?”白芍走上前細看,想伸手觸控,又怕褻瀆了盛開的鮮花。
何歡沒有回應白芍。據說,沈經綸十年前返回薊州時,在路上曾遭遇強盜,不止財物被劫,沈志華還受了傷,進城時甚為狼狽,這扇屏風自然不可能是那時帶回來的,而是沈經綸前幾年特意託人買的。
其實就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