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稱臣,雙方罷兵!”
晏殊看著他眼中游移不定,自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只得苦口婆心地說道:“子澄啊,年輕人想做一翻大事這我明白,但凡事過剛易折,欲速則不達,你想削弱党項人,以便完成軍改後攻夏,但若是不答應開邊貿,党項人又豈會同意罷兵,你又何來軍改之機?別看今日天章閣裡沒人反對你,人家都等著給你落井下石呢,你明不明白?”
許清也很無奈,但晏殊說的也並非毫無道理,這年頭對軍隊開刀,往往容易導致叛亂髮生,象明末的李自成算是一個例子,若想盡快完成軍改,必須有些相對和平的環境,否則到時內外兼顧,怕是顧此失彼。
“岳父大人用心良苦,小婿明白了,到時候定會見機行事,必要之事在邊貿上作些讓步。”
晏殊欣慰的端起茶來飲了一口,晏楠與許清的結親他是樂意看到的,晏家如今有他在一切好說,但幾個兒子似乎難有大作為,晏老二如今連個進士都沒考上,小七倒是聰穎,但年紀太小,如今趙禎特意下旨賜婚,扶持許清之意已再明顯不過,一但自己退下,今後晏家還望著許清能支撐一二呢,他絕不想許清太過急進,而成為眾矢之的。
“你如今有侯爵在身,而且聽是你跟國舅曹佾關係甚好,嗯!若能透過他多交往一些宗室及功臣勳貴,對你是有好處的,這些人在我大宋雖然不及唐時風光,在朝中沒有多少實權,但他們對陛下的左右能力卻不可忽視,為官之道當能屈能伸,遇事不要急於表態,先觀察朝中大臣的反應再下定論,謀定而後動,如此可揚避短,方是長久立足之道。”
“是,謹遵岳父大人教誨!”
除了這句,許清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晏殊已經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長輩,頂撞長輩這年頭是被人鄙視嘀,何況他一片好心,尊尊教導,還能說什麼呢?
這時書房響起了敲門聲,只聽晏楠在外面說道:“爹爹,你回來是嗎?大哥有家信給你!”
晏殊笑著看了許清一眼,他趕緊起身去開門。
“爹……”
前腳踏進門才看清開門的是許清,晏楠臉上的表情極其精彩,矜持、驚詫、喜悅、窘迫、不一是足,她很快就低下了螓首,打算退出去。
“慢著,把信給爹吧,你孃親對你大哥思念日切,我去給他念念,楠兒你先在這兒招呼著子澄吧!”晏殊走過來,從還在發愣的晏楠手中拿過書去,出門去了。
晏殊是個好岳父啊!許清心裡由衷的感嘆著,這可是第二回了,沒得說,長者賜,不可辭;晏殊賜給這麼好的機會若不好好聊上兩句,那真是枉為男人了。
許清牽過晏楠的小手,把她拉進書房裡:“喃喃,這些天你還好……”
“你要做什麼?這可是我爹爹的書房!”晏楠一把甩開他的手,帶著幾分警惕地說道,俏臉有些嫣紅,窘迫的神情更加明顯。
許清看到她手上竟還戴著上次在大相國寺送她的珍珠手鐲,心裡挺暖和的,卻又故意裝出極為沮喪的樣子來,看得晏楠心中微微發軟,那聲‘岳父’還是那天自己爹爹讓他叫的,哪怕沒過門,許清怎麼說已經算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了,自己這樣毫無不留情的甩開他,會不會……。
“你自己也說了,你可是你爹爹的書房,你說我能幹什麼?不過是多日不見,有些牽掛你罷了。”
“我……可是,誰讓你亂牽人家的手,君子守之以禮,你這樣讓別人看到怎麼辦?”
晏楠的聲音雖然含羞帶怯,甚為動聽,但許清最怕人家把孔老頭搬出來砸人,只得舉手投降,誠懇地承認自己的錯誤:“喃喃,是我錯了,你別往心裡去,我以後守禮就是!好了,天色不早,我該走了,秋意寒涼,你自己注意添些衣裳。”
“你不是和爹爹還有事要談嗎?”
轉身出去的許清沒有注意到晏楠臉上的驚惶,擺擺手說道:“沒了!你來的時候,正好談完了。”
看著他轉過花叢的背影,晏楠欲言又止,最後怔怔地站著,心裡湧上一股酸酸楚楚的感覺。
許清一個人騎著馬,閒散地走在黃昏的街道上,心裡還在思量著晏殊的話,看來在邊貿上不對党項人稍作些讓步是不行了,西北不靖,恐怕趙禎未必放心讓范仲淹、韓琦回朝,沒了這些撐旗的人,許清自己也玩不轉啊,怎樣削弱党項人看來只能另想辦法了,從晏殊的話中可看出,他支援革新,但力度有限。
許清不知道歷史上晏殊到底有沒有支援新政,但他依稀記得至少晏殊沒有象范仲淹他們那樣,因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