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三位皇子居然一人都未留,全部在隊伍的最前面,很多人的心,就慢慢提了起來……
回到京師,即便是如箏這種住在深閨裡的命婦,也漸漸感到了氣氛不同尋常,冬至日後三天,自雍順宮傳來了明德帝的旨意,令太子監國,並掌吏部和北大營軍務,卻是讓恭王執掌了兵部和南大營,眾臣聽了這道聖旨,心內沒有不愕然惶然的,這樣攥著手心兒讓人猜式的安排,讓那些左右搖擺的中間派大臣們端的是百爪撓心,五內俱焚。
整個冬天,太子和恭王頻頻往返於京師和雍順宮,一面伴駕,一面處理政務,但卻是誰都沒能親眼看到明德帝到底病情如何,至多不過是隔著簾子問上一兩句,侍奉的太醫一個個都是諱莫如深,更不要提總管秦順了。
太子倒是挖空心思想要打探明德帝的病體究竟如何,恭王心裡卻是隱隱似乎知道自家父皇的打算,便連問都沒有問,只是一味地奉詔而行,表面上看來,相比上躥下跳,合縱連橫的太子,倒像是處於劣勢了。
整個臘月裡如箏都能感覺到自家夫君身上沉沉的壓力,雖說他表面上還是那樣平和沉靜,和自己在一起時也還是那樣妙語連珠的,但在書房沉思的時間卻是越來越長了,如箏擔心地去問時,他卻笑著搖搖頭:“真是人比人比死人,義兄這麼多年幫著殿下運籌帷幄的,端的是得有個好腦子……”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霜璟也像如箏一般,在臘月裡出了嫁,崔家顧念著朝局和凌家的情形,主動省去了很多繁文縟節,但聘禮,倒是又厚了三分,如箏到凌家給她送嫁時,便同琳琅一起,被她哭著謝了一番,三人想起這一年多來的種種,都忍不住潸然淚下。
忙完了霜璟出嫁,又是忙年,這個年節家家戶戶都過得簡素,整個正月裡唯一讓如箏高興地事情,便是初二回孃家,與老太君徐氏如柏他們歡聚,無意中卻是聽到了些風聲,一向搖擺不定的自家爹爹,竟然似乎是倒向了太子一邊,惹得如箏又忍不住一陣煩悶。
因著蘇國公的政見,蘇有容在府裡這大半個月也過得有些憋屈,好在內書房有如箏守著,倒是沒出什麼大事,出了正月,天氣也慢慢暖和起來了,就在大家猜測明德帝這一關應該是能闖過去的時候,二月初二上燈時分,雍順宮卻快馬傳來了驚人的訊息:
明德帝病重,連夜招太子和恭王到雍順宮伴駕。
眾人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太子府裡自然是門庭若市,恭王也一邊準備著快馬出京,一邊速招了幾個心腹到王府商議,國公府裡,如箏幫著蘇有容打點好了隨身的物件,蘇有容卻沒有著急走,而是將她拉到了裡間,極鄭重地對著她拱手為禮:“夫人,為夫的有一事相求。”
見他這樣,如箏嚇得趕緊側身躲了,又還禮:“夫君不必如此,有什麼要我做的,我一定做到。”
蘇有容點了點頭,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懷裡:“箏兒,我知道你是個靈秀的,如今的情勢不用我跟你多說,也來不及細說了,明日早間,最遲午後這京師恐怕就要亂,如今殿下自然是要去雍順宮的,這段日子來我們也安排的差不多了,只是事出倉促,宮裡……貴妃娘娘那裡尚不穩妥,今夜各宮苑已經落鎖,但明日卻難保不會有什麼邪心人作亂,故而我要求你,明日替我帶一個人入宮,保護貴妃娘娘!但是此事十分危險,不定……”
如箏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便笑著環住他的腰:“夫君,你不用說了,我早就說過,我會陪著你一直走下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明日一早我頂著開宮門的時辰就遞牌子帶雪纓入宮,你放心!”
蘇有容點了點頭,輕輕放開她:“雪纓是要帶的,不過你還要帶上另一個人……”
如箏不解他何意,卻看蘇有容到外間撩開簾子,叫了一個人進來,她定睛一看,便認出是他管著前院書房的小廝籌棋,當下便愣住了:
“夫君,他……卻是無法帶進宮裡啊!”
蘇有容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自拿了大衣服走到門邊:“你放心,這不是籌棋,是夏魚。”留下這句,他便撩簾子出去了,留下屋裡如箏滿臉疑惑,旁邊伺候著的夏魚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籌棋是奴婢?姑爺什麼意思?”
她這一言出口,旁邊的籌棋倒是笑了:“原來這位就是夏魚姑娘……”他一張口,如箏便覺得不對,籌棋她也是見過幾次的,根本不是這個聲音,這個少年的聲音聽起來低沉黯啞,帶著一股子別樣的味道,倒有幾分雌雄不辨……
還沒等她回過神兒來,那“籌棋”又說到:“夫人不必驚訝,聽我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