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席話說得老臉泛紅:“阿玉,都多少年的老黃曆了,你還提!為夫的早就放下了……”
老誥命也是一笑,笑容裡依稀還帶著年輕時的風采:“我當初也就是看上你這拿得起放得下吧,不然當初你那樣追著凌妹妹,我哪裡願意嫁於你,不過凌妹妹嫁給了林侯,你便放下了,反倒和林侯成了至交好友,我倒是十分佩服你的,川兒若是能有你一半……”她想了想,又吞回了後半段話:“罷了,這些瑣碎的事情你便不用上心了。”
午後,蘇有容到底還是出府去找凌朔風商議事情去了,如箏送他出了院子,又略歇了一陣才起身,拿了條青色的錦緞剪裁好了,又鑲了回字紋的邊,從自己的妝匣裡挑了個半顆深紫色彩珠做的紐子縫好,拎起來看了看。
恰逢浣紗端了百合蓮子湯進來,看著便笑了:“小姐,這大帶做的真精緻,小姐手真巧……”
如箏將線頭剪乾淨了交給浣紗,浣紗自笑著將大帶收進了蘇有容的衣箱,如箏看她歡喜的樣子,自挑了剩下的錦緞,又撿了個銀鑲紅瑪瑙的紐子給她:“閒著給李錢根也做一條,他肯定歡喜死了。”
她一句話把浣紗鬧了個大紅臉,卻還是福身謝了賞,剛要跟她報院子裡的事情,便聽到外面一陣喧嚷,隱隱聽著是夏魚的聲音,不待如箏發話,浣紗便疾步出了院子,低聲呵斥了幾句,不多時院子裡靜了下來,堂屋一陣腳步聲,卻是周媽媽帶著浣紗夏魚走了進來。
三人先向如箏行了禮,夏魚便咬唇說到:“小姐,是奴婢唐突了,擾了小姐清淨。”
如箏揮了揮手:“無妨,到底怎麼回事?”
夏魚剛要開口,旁邊周媽媽便上前一步笑到:“少夫人,還是奴婢來說吧。”她上前福了福:“其實也不怪夏魚姑娘,說來也是奴婢出來的晚了,剛剛是少爺的貼身小廝書硯奉命來取東西,因素日都是墨香管著和內院的聯絡,夏魚她們都不認識他,這書硯又是個悶嘴葫蘆不會說話的,這才爭執起來,沒什麼大事,少夫人不必擔心。”
如箏這才笑著點了點頭:“那無事,既然周媽媽你認識,便讓他進來吧。”
周媽媽這才福身出去傳了話,不多時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便進了裡間,對著如箏行禮開口:“小的給少夫人請安,剛剛小的無狀驚擾了少夫人,請少夫人治罪。”
如箏笑著讓他起身,言到:“無妨,你是奉了夫君之命來取東西,她們也是奉了夫君之命看著內書房,不過是兩下里對不上才鬧出一場誤會,沒什麼對的錯的。”說著便讓夏魚帶了書硯去內書房,看著他取了兩冊公文走了。
耳邊又隱隱傳來夏魚低聲埋怨:“也不說清楚了就往裡闖,我認識您是那位啊,倒嚇了我們小姐一跳!”後面卻是沒有聲音了,如箏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讓浣紗把書硯送了出去。
待浣紗回來,如箏笑著端起百合湯喝了一口:“咱們這個夏魚啊,哪兒都好,就是嘴上不饒人……”
浣紗也陪著笑:“是啊小姐,她排揎起人來可是一絕,不過也難怪,那書硯穿的是便裝,又是生面孔,這幾日內書房本來就是草木皆兵的……”
如箏點了點頭:“是啊,要說她這樣警醒,倒是好事。”浣紗點頭端了空碗下去,如箏又拿起一塊錦緞想了想:心裡也是一陣奇,那書硯雖為小廝,身上卻無一絲奴才氣,加上極好的容貌,便連告罪都不卑不亢的氣度,就是中等人家的少爺怕是也比不上,再想想見過的墨香,雖說精明伶俐些,卻也處處透著大氣……
如箏偏頭想了想,笑了:約莫是僕從隨主人吧……
晚間蘇有容回來,說起午後書硯如臨大敵般告訴他,自己得罪了夫人的貼身丫鬟,求他幫著說情,又逗得如箏笑疼了肚子,想了想,又誇了他的小廝好氣度,玩笑著問他御下之道,蘇有容卻只是微微一笑:
“拿他們當奴才,那就是奴才的氣度和格局,我拿他們當人,甚至是友人親人,自然就是人才的氣度了,你光說我,你的丫鬟也不差啊,書硯可是下馬敢拍桌子上馬敢殺人的主兒,還不是被你的夏魚一頓排揎的臉都白了……”
說著,二人便相視大笑,外間浣紗低頭看看忙著倒水的夏魚,卻見小丫頭臊的臉都紅了。
章節目錄 第217章 端倪(下)
翌日清晨,如箏送走了蘇有容;便打點好了藥香到老太君院子裡請安;卻趕上老國公也在;笑稱也要沾沾藥香的光,如箏趕緊笑著取了香爐點上,又近前給老誥命按著腰腿。(。MianHuaTang。cc 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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