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一個物品,由此想到了對策。我很快下了訂單。在等待物品送達時,我有意告訴傑米,由於醫院繁重的工作,我們可能要僱個傭人。他不相信這真的會發生。幾天後,我在門廳迎接他下班回家。
“我已經找到女傭了,”我向他宣佈,“她正在客廳等著我們。”
傑米沒有想到我會做得這麼極端,頓時表現出我所預料的尷尬,他向我保證以後會更體貼……我不顧他的請求,“殘忍”地堅持要他親自跟女傭瑪麗亞解釋。他幾乎要跪下來求我,但我還是把他拉進客廳,讓他看見了等待中的瑪麗亞——一臺真空吸塵器,外表設計成了維多利亞家庭女傭的樣子。傑米看了以後,威嚴地宣佈自己將是“她”的主人。我們捧腹大笑,我想他一定認為終於找到了我跟他的共同點。
我們的關係如我預想的那樣發展順利,但每天在格林諾克和聖路加之間的奔波開始讓我疲憊不堪,再加上換班制工作模式,我們見面的時間幾乎少得可憐。馬上就要30歲了,我越來越關注自己生物鐘的變化。工作更是增加了我的焦慮。每天把新生命遞到一對對夫妻手中的時候,我越來越期盼自己的孩子。
。。
告白(3)
一天晚上,在我和傑米一起喝掉一瓶酒後,他突然表態:“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喝酒了。”
“我可能會再喝點,”我抗議著,“絕不會多喝。”
在他儀式般地將我的避孕藥扔進廁所後,我知道了他的用意。結果,不到一年,我就無比欣喜地成為了一個孕婦。
作為一名稱職的助產士,我很小心地遵守著孕期注意事項,保證胎兒的健康成長,還將工作量減至一星期兩個夜班。上夜班時,醫院也會很通融地讓我睡在護士之家。雖然很想傑米,但顯然這樣的安排比挺著大肚子來回奔波,對胎兒更為安全。
不久,我的肚子變得很大了。讓傑米忍俊不禁的是,我會隨時隨地地跳起踢踏舞,比如在超市的通道上。他會親暱地叫我“水桶”,引來旁人的側目,驚訝於竟然有人這樣稱自己的愛人,直到他們看到我轉身後的大肚子。
除了跳踢踏舞,我還做了一切有助於胎兒健康成長的運動。結果怎樣呢?現在的我抱著新出生的兒子,無法擺脫內心深處的不安。我的助產士朋友芭芭拉和艾琳娜都竭力安慰我。令人欣慰的是,丹爾的檢查結果終於出來了,一切正常。懸在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我很高興能夠用母乳餵養他,希望他可以健康活潑的成長。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都有朋友和家人來探望,帶來很多補品和禮物,為我們慶賀。傑米的舊玩具——維尼熊,已被我洗乾淨補好,放在丹爾的小床邊,好像“守護”著他,我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泰迪?加德納。
丹爾出生十天後,我們回到了可愛的小窩。傑米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我們盡情享受著團聚的快樂,全然不知即將來臨的艱辛和痛苦。
奇怪的孩子(1)
就早期表現而言,丹爾似乎堪稱一個完美寶寶,很多方面都表現與眾不同。他順從溫和,很容易照顧。他不怕生,一點也不依賴我,任何人都可以抱他。親朋好友經常誇他很乖。我不得不承認我有時都懷疑這是否正常。白天,即使長達5小時沒有吃奶,他也不哭不鬧,我必須搖醒他或者把他抱起來餵奶;晚上,也能很安詳地入睡。他很少哭,只是一哭起來不是讓人生疼的哽咽,就是歇斯底里的嗷嗷大哭,樣子很痛苦。他醒著的時候會用小手抓嬰兒床上的小毯子,我們常透過這一點判斷他是醒著還是睡著。
沒有什麼可以打擾他。電話和電視的聲音也不能引起他的興趣。記得有一天,我出去買東西,讓傑米照看他。回來時,家裡的搖滾樂震天響。傑米在廚房慢悠悠地煮咖啡。
“丹爾呢?”我大聲問,這些震耳欲聾的聲音讓我心有驚悸。
“在休閒室裡玩白蛇玩具呢。”
我火燒火燎地衝進去“拯救”兒子,卻發現他正靜靜地坐在嬰兒椅裡,邊玩邊彈跳著身體,完全沒有理會周圍的吵鬧聲。直到我關小音樂,把他抱起來,他才大哭起來,顯然是不高興受到打擾。傑米覺得丹爾不介意音樂是件好事,可這次經歷讓我覺得寒心。
在保健視察員進行第二次例行訪問時,我說出了自己對丹爾健康的疑慮。視察員覺得聽見一個母親抱怨自己的孩子太乖這件事很奇怪,安慰我說不會有事,“應該慶幸自己有這麼個快樂的乖寶貝。”某種程度上,我贊同她是對的,可內心還是深感不安。當然這些並不影響我對這個小生命的疼愛和呵護。